眉尖微微一挑，站在一旁的莫天留却在此时接叫：“那路熏经还找了七八个枪匠？都在盘寨造枪呢？”

    话音刚落，站在大灶旁搅和着新一锅麦面粥的汪老栓家媳妇已经尖声叫嚷起来：“盘寨周遭的几个村？孩他爹，那可是我娘家啊……我娘家离盘寨也就八九里山路……你个汪二狗，你都祸害到我娘家人那儿去了，我……我打死你……”

    “倒不是陈得福，是个当年在宝瓶会里当打扇二哥的人，叫路熏经。早年间宝瓶会势最猛的时候，他在宝瓶会里坐的就是第三把椅。跟着当年宝瓶会会首一块去保定府的人里边有他一个，在会首失风事之后，大家伙儿都以为他也被抓了大牢里。这么多年也没个音信，还当他是死了呢……可没想到几个月之前，这路熏经悄没声地又在清乐县地面上冒了来，边还带着七八个江湖上打混的壮汉，只说是得了宝瓶会会首的真传，要在清乐县地面上重立起宝瓶会的旗号。”

    沉着了，栗群很有些不经意般地开问：“那这路熏经说没说，他打算在哪儿开张立起宝瓶会的旗号。”

    微微眯起了睛，栗群和声朝着汪二狗说：“听二狗兄弟你这话里的意思……宝瓶会除了让你传我们八路军武工队的闲话，还打算别的？”

    忙不迭地转过了，汪二狗很有些讨好地朝着莫天留了：“一共八个枪匠，听说已经造来十几杆枪了！也不知路熏经是寻了哪里的路数，居然还叫他找着了个能造枪的枪匠，一天三顿好酒好地伺候着，听说都造来两支枪了！”

    “就是这个意思呀！这人要是饿急了，啥事不来呀？反正饿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手里要再有几杆枪，说不定还能混个吃香的、喝辣的……”

    使劲咽了几唾沫，汪二狗缩着脖低声叫：“这话……这话我也是听陈得福说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他们说开坛作法之后，就要领着信了宝瓶娘娘的信众去……去洗了盘寨周遭的几个村！有粮抢粮，没粮的……搬家当！”

    急了，他才好手裹挟乡亲们吧？”

    顺着汪老栓的神，栗群抬看了看闷喝粥的汪二狗，顿时哑然失笑：“哈哈哈哈……老栓兄弟倒是个实在人，琢磨来的法也都是扎实法，用！我说二狗兄弟，人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汪家沟里的闲话是你散开的，是不是也劳烦你把这闲话给收拢了回去？”

    “打的人是陈得福？”

    啄米似的着，汪二狗猛地压低了声音：“这我也是听陈得福说的……世不太平，有枪就是草王。你们茶碗寨绺有枪有人就能抢到粮，那宝瓶会为啥就不行？宝瓶会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七八个枪匠，就在盘寨里没黑没白地造枪呢！等枪造得差不离了，再裹上些人、占个山，抢不来日本人手里的粮，那还抢不来清乐县地面上这么多村寨的钱粮？”

    了气，栗群不声地了：“这陈得福是这么跟你说的？让你在汪家沟传闲话，也就是为了叫乡亲们不敢领回自己的粮，等乡亲们都饿

    陀螺般地再次拧过了，汪二狗飞快地开应：“就在盘寨！再有三天就是十五的好日，盘寨还有个逢十五的集面。听陈得福说，到时候路熏经要当众开坛作法，招收信众，还要……还要……”

    看着汪二狗目光闪烁、吞吞吐吐的模样，站在一旁的莫天留顿时提了些嗓门儿，朝着汪二狗冷声喝：“二狗，你这人都井里面了，耳朵还挂在井沿儿上，倒是也有意思。让你说你不说，可别到时候你想说了，我们也都不用你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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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怒加，汪老栓家媳妇两步绕过了灶台，舞着手中搅和麦面粥的铁勺没没脑地朝着汪二狗上打去。猝不及防之，蹲在地上的汪二狗都没来得及站起，脑袋上已经叫那铁勺敲来好几个大疙瘩，顿时抱着脑袋玩命躲闪着叫喊起来：“这可没我什么事啊……我就是传个话儿……汪老栓，你倒是你家里的……打死人了啊……”

如……”

    忙不迭地几喝光了碗里的麦面粥，汪二狗顾不得自己被得龇牙咧嘴的模样，慌忙朝着栗群了：“这活儿给我，大当家的你就放心好了！只不过……大当家的，你们不在汪家沟常住着，万一要是你们走了之后，宝瓶会其他的人再闹腾些啥事来，那可就真不能赖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