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清乐县城那耸的城墙外，莫天留一边将刚刚燃的一挂鞭炮扔边的洋铁桶里，一边扯着嗓门儿朝趴在自己边的沙粹叫：“再给些鞭炮过来，咱们弹不多，不能在这儿糟蹋了！”

    大张着嘴，沙粹在震耳聋的鞭炮声中，直着脖朝莫天留吼叫着应：“没了！这左近村寨里面能寻着的鞭炮都搜罗来了！分到咱们这儿的也就这些，我这还多占了不少了！”

    侧耳听着城墙上那打得有气无力的枪声，莫天留很有些邪气地摇了摇：“这怕是不成啊……咱们闹来的动静还不够大，城墙上打枪都打得没劲！得再想个旁的法……”

    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睛，沙粹脸上全是一副疑惑模样：“还要闹更大的动静？咱们能寻着的就是这家当，弹又舍不得当真打，再要折腾……天留，你有啥法？”

    转悠着珠，莫天留看着城门左近的城墙上闪动着枪焰的位置，咕哝着自言自语：“瞧着鬼和二鬼开枪的地方，都挤在城门楼左近……槌，你还记得咱们爬城的那地界吗？”

    “咋不记得？上回就是你着我在那儿的城墙，我都震麻了……”

    “咱们还是得从那能爬城的豁想法！这儿给旁人照应，你跟我寻大当家的去！”

    扭朝另一名武工队员代了几句，莫天留不由分说地拽着沙粹朝侧向爬了过去。翻一条旱沟，再猫着腰跑去老远一段距离之后，莫天留总算是在另一城门外的半截残垣后面，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几条晃动的人影，还有那些人影左近鞭炮间或炸响时迸发的微弱光芒。

    半蹲着，莫天留一把拽住了莽莽撞撞要朝着那几条人影撞过去的沙粹，却是先细了嗓，朝着那几条不断晃动着的人影学了几声野猫争时发的嘶叫。

    耳听着从那几条人影晃动的方向同样传来了野猫嘶叫声，莫天留这才拉扯着沙粹朝那几条人影晃动的位置摸了过去，中兀自朝着沙粹低叫：“就知一个劲儿朝前傻冲，好歹也打过几仗，怎么还没学会了战场上要多防备一手？这要是鬼悄悄爬城来、想打咱们个冷不防呢？你就不怕一脑袋杵到小鬼怀里去？”

    都没等沙粹开回话，几乎就贴着莫天留的边，栗群那沉稳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天留说得有理啊！槌，打仗是得胆大，可也真是不能莽撞啊……”

    几乎贴着边响起的声音，顿时将全无防备的莫天留吓了一，走在莫天留边的沙粹更是在一瞬间绷了浑上铁疙瘩般的肌，握着双拳看向了声音传来的位置。

    轻轻掀开了盖在上的一块破麻袋片，半躺在一凹坑中、离莫天留只有步远近的栗群抬手朝着莫天留晃了晃掌：“这儿呢！快过来……”

    嘿嘿低笑两声，放松来的沙粹一边朝着栗群藏的凹坑摸了过去，一边却是朝走在自己边的莫天留打趣：“天留，你可也有冷不防被吓一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