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搅和着已经快要沸腾的杂粮汤，守在锅灶旁的武工队员一边眯着睛闪躲着扑面而来的蒸汽，一边大声朝着那难民之中的主事人答非所问般地应：“老乡，咱们队伍上不兴叫老总，都叫同志。要是您觉着不顺，那您瞅着岁数，叫我个大侄都成呐！老乡，你们是从哪个县过来的呀？”

    或许是看着那几个丁大的孩着实饿得可怜，一名颇有些上了年岁的八路军战士犹豫了片刻，飞快地将自己上背着的粮和一块麦麸饼搁在了锅灶旁候着的武工队员手中，着从自己怀里摸来的又一块麦麸饼凑到了两个尖声哭泣的孩面前。

    老哑也不与那名八路军战士推让，小心翼翼地将那半块麦麸饼到了自己怀里，这才伸手朝着那名八路军战士飞快地比画起来。

    那难民中的主事人忙不迭地从边的难民手中取过了个瓷大碗，一边帮着武工队员分发刚熬好的杂粮汤，一边却是锁着眉琢磨着。当满满一锅杂粮汤都叫分发了个净时，那始终站在锅灶旁帮忙的难民中的主事人狠狠一跺脚，扬声朝着正捧着杂粮汤蹲在路边难民们叫：“角村的，都听我说一句——壮汉喝完了这碗粮汤，全都回帮着八路军挖壕沟去！人家八路豁去命替咱们挡灾驱祸，咱们也不能装！打仗咱不成，可力气咱不缺，都豁去了哇！”

    看着老哑与那名扛着机枪的八路军战士大步朝着何家大集走去，扎堆聚拢在锅灶旁的难民之中主事的人犹豫了片刻，方才朝着守在锅灶旁不断用大勺搅和着锅中杂粮汤的武工队员问：“这位……老总，瞧着方才那位老总……可是把上自个儿吃的粮，都赏了我村里两个娃娃了？”

    “咱们八路军，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不就是饿几天肚吗？这都不算事儿！您只照应好您这一村老小就成！”

    挥动着手中大勺搅了搅沸腾的杂粮汤，再小心地从灶旁搁着的土陶罐里抓了把咸盐洒了锅里，那守在锅灶旁的武工队员朝着站在自己边那难民中的主事人一伸手：“大爷，您拿个碗来？”

    “这可是不敢呐……同……同志，我们是从南县逃难过来的。这一路上几天几夜，可是把人给累毁了、冻惨了呀……”

在锅灶旁的武工队员手中，这才继续大步朝前走去。

    目睹了这一幕的一名扛着机枪的八路军战士，苦笑着摇了摇，一边将背在了自己上的粮袋搁在了武工队员手中，一边从怀里摸了一块麦麸饼，了另一名武工队员的手里：“老哑还是这病，就见不得有娃娃饿得哭闹！这好，自己丁吃都不剩了，空着肚打三天吧！”

    “同志，您说的是严大河严队吧？那个是个实诚汉，当初答应过咱们的，有鬼来了，他给大家伙殿后，可当真是说到到了呀！就昨天半晌的时候，我还能听见后严队带人跟鬼厮拼的枪声炮响。只是……且战且走的打了几天几夜，怕是严队也都快打脱力了？那枪炮声都稀稀拉拉的了……”

    很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扛着一机枪的八路军战士大步朝前走去：“瞎比画个啥？等跟鬼打起来了，你可千万跟了我！我这机枪可缺不了你这副手！”

    将在手中的麦麸饼一分为二，那颇有些上了年岁的八路军战士脸上带着微笑，将撕成了两半的麦麸饼递到了两个尖声哭泣的孩手中，再朝着那领着两个孩的妇人笑着了，方才大步追上了队伍。

    “南县过来的？南县武工队，这会儿怕是还在跟鬼厮拼呐？”

    “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咱们大队已经派人过去增援严队了，一定要替乡亲们抢撤退的时间来！老乡，一会儿招呼着您村里人，一人喝一碗杂粮汤肚，再领上些粮，这就朝着山里涂家村的方向走吧！一路上都有涂家村里的乡亲们引路，错不了路的！”

    而在何家大集的寨门旁，已经聚拢起来的一些难民在自己村中主事人的带领，沉默着走到了刚刚冒起气的锅灶旁，等待着即将熬好的那汤。有两个丁大的孩挨不住饥饿，尖细着嗓门哭叫起来，叫人听了一阵阵心发酸。

    “这敢好……只是这粮，都是各位老总……各位同志，从自家嘴里省来的？那他们可咋办？”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朝前跑了几步，目睹了老哑将上所有吃得都掏了个一二净

    接过了那块掌大的麦麸饼，站在锅灶旁的武工队员显然也知老哑的故事，叹息着摇了摇：“有啥法呢？老哑四十上才得了个儿，养到五岁上又遇上了灾年。为了给儿偷一吃，生生叫财主逮住割了，儿也活活饿死了……”

    的八路军战士追上了老哑，从自己怀中摸了自己仅剩的那块麦麸饼一撕两半，不由分说地将其中一半给了老哑：“天寒地冻、肚里没，你这是打算还没跟鬼厮拼，自己就先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