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天留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李家顺不禁放低了声音朝莫天留说：“天留，这回要打的仗可有些不一样！我也不瞒着你——要护着那么多乡亲冲鬼的三包围圈，留断后的同志们，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李司令，你这是信不过我能完成任务啊？只要你把家伙什给我们足了，人的事儿……我自个儿就有法！咱们大队的人本来就不多，还得留着到当真撕开鬼的包围圈时用，就不必再分兵给我了！”

    撩起衣襟了额上的汗，莫天留顺手抄起了桌上的一碗凉喝了个痛快，这才重重地了气：“不光是我来了，指导员和槌他们一会儿怕是也要到了！李司令，鬼这回怕是把河北地面上的鬼全到冀南来了吧？我们今天天没亮就了茶碗寨，还没等走到清乐县城，就看见前面黑压压一排鬼撵着乡亲们过来了！指导员当时一琢磨，说鬼怕是兜底翻了人家当，要朝着咱们死手！这么，我过来跟李司令你讨这打先锋外加殿后的差事，指导员和槌回茶碗寨叫人去了……”

    “那留引鬼的少分兵力不就……”

    都没等一脸犹豫模样的李家顺开说话，指挥室外猛地传来了莫天留那带着几分油腔调的声音：“这脸的差事，哪儿还能得着别人？李司令，甭是佯攻打阵，还是殿后挡鬼，我清乐县武工队，包打包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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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保在撕开鬼的包围圈后，还能保证撑住足够的时间，让乡亲们转移！闹不好……这一仗打来，冀南军分区独立团，就得准备烧铺草了！”

    重重地了，李家顺指着那两个彼此相邻的红箭说：“咱们得想法把鬼的兵调开！鬼现在的兵力，差不多能拢住咱们冀南军分区的所有据地，但肯定能找兵力薄弱的地方。可越是缩包围圈，鬼的阵势就越厚实。到时候咱们能撕开鬼的一两包围圈，第三也肯定没力气冲过去了！就算能冲过去，护住豁的后劲也不足！咱们只能先选个相反的方向佯攻，想法把鬼的兵力引过来，然后再掉朝回打！利用少分的兵力引住鬼，大队护着乡亲们撤离……”

    “十有八九，就得被鬼给吞了！可要是不这么……”

    看着李家顺的手指慢慢移向了两个彼此相邻的红箭，着镜的参谋顿时心领神会地低声说：“李司令，你是想……声东击西？”

    看着李家顺脸上那左右为难的神，着镜的参谋犹豫片刻，方才朝着李家顺轻声说：“李司令，这丢车保帅的路数，从来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咱

    很是烦躁地挥了挥手，李家顺看着地图上的山川、河、路走向，喃喃自语般地低叫：“烧铺草就烧铺草！来革命，脑袋早就别在腰带上了！可这么大一块地方，这么多撤来的乡亲，那就是走大路、没人拦着也得走好几天啊……实在不行的话……”

    “打仗讲究的就是个天时、地利、人和……佯攻方向，就选在清乐县！”

    “叫人来涂家村？这瞅着就要打大仗了，你还把你清乐县武工队的人拉到涂家村来啥？”

    们冀南军分区的大队和各县的武工队，全都是你一手拉来的，让谁去执行这任务都不忍心，毕竟……手心手背都是！可是……时间迫、形势人，李司令，你得尽快决定才行啊！”

    狠狠一咬牙，李家顺猛地扬声叫：“军械，等清乐县武工队的同志们来了之后，打开库房、所有装备、弹药……不是啥，只要是他们瞧得上的玩意儿，任他们搬走！”

    “搬家当啊！李司令，瞅着就要打大仗了，手里家伙什要是不够用可不行！”

    把脸微微一扬，莫天留脸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坏笑模样，可话音里却骤然多了几分刚的意味：“回不来就不回来了呗！老话都说过——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就算咱们殿后的兄弟跟鬼拼了个光，可活着冲去的乡亲们，四时八节断不了给咱们烧纸钱上供！人活一辈，求不着个生前扬名，那怎么也得捞个死后立万！再说了……我可是见着清乐县的鬼儿雪隐次郎也在包围咱们的小鬼队伍里！我老早就在清乐县城里贴过告示，这雪隐次郎我非杀不可！正好，一锅里熬杂合面粥，就着火旺烧了，一喝了就成！”

    猛地一抬，李家顺惊讶地看着满大汗走了指挥室里的莫天留，禁不住指着莫天留急声叫：“天留，你怎么这时候来涂家村了？”

    “可是这任务……实在是太艰了！除了你清乐县武工队里的人，我再从老队给你支援些人……”

    “那咱们佯攻的方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