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樱慢慢走去，目光打量着周围，昏暗的屋，灯泡的光线也就比几蜡烛亮一。

    不客气，客气啥，我一会给你送铺盖来。小刘兴地走了。

    话里夹杂着不知哪个地方的音，韩舒樱听不懂问她：你说什么?

    但令女人震惊的在后。

    见到新人来，四个人没人打招呼。

    俺们是自己带的。这个年代在外浪的人，走到哪里都带着行李卷，走哪儿睡哪儿，来到收容所将自己行李一放就行了，她们都有经验了，没有铺盖就光着躺，从来没人的。

晚上是我的班儿，有什么事你就喊我，叫我小刘就行。

    她找了没人的地方，在脏得发黑的草席上靠墙慢慢坐，双手抱住膝盖，想到自己一日间从当红小，沦落到六十年前难民收容所里，不但又冷又饿，惊吓加，还和陌生人关在一起。

    站里理员小刘特意给新人送来吃的，堂刚锅两个黄澄澄的发面馒，玉米面掺白面，香冒着气，饭盒盖上放着咸菜，饭盒里装着葱汤。

    屋里传窸窸窣窣低语的声音，想到有人，韩舒樱不得不打起神，将泪又憋回去。

    这些吃的可不是收容所这些盲的伙，这是人家堂正式工的晚饭，江同志跟堂那边打招呼说粮他明天给补上，人家才肯把吃的让来。

    库房的人很快将铺盖送过来，别人都是薄薄一层，这不但厚还很净，小刘亲自帮她将行李卷铺好，韩舒樱站在旁边看着，待小刘走了，屋里有个女人扭上上打量了她一番，语气里的怀疑：教为什么给恁铺盖卷?

    她一看到放在通铺上的四个铺盖卷，脏得都看不颜了，可四个人不在乎的样，或坐或躺在上面，晚上冷，有东西盖就不错了，这里有的人连铺盖都没有，直接躺泥台上。

    韩舒樱见她们不说话，她也只能勉笑了笑，实在笑不来。

    谢谢。

    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有满满的委屈、失落与疑惑涌上来，圈一红了。

    本以为招待所的环境已经很差了，没想到还有更差的地方。

    对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韩舒樱听懂了，她望着她们的行李：你们不也有吗?

    屋里的香味馋的四个人直吞，有人盯着那两个金灿灿的面馒不解问小刘：俺们晚饭只有稀得见的碎米粥，她为什么有发面窝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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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同志，堂只剩这个了，我给你拿来了。小刘搓着手，望着前圈微红，楚楚动人的女同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