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舟车劳顿，黎景有些疲倦，他推着小推车，慢悠悠地跟在姜佚明后。

    他们先是挑了三份联和福字，又走到鲜区称了些馅，而后来到蔬菜区，买了许多的新鲜瓜果。姜佚明一边挑选，一边回过来问黎景：“西瓜吃不吃？”

    “榴莲吃不吃？”

    “橘还是橙？”

    黎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小声问：“今年节你打算怎么过？”

    姜佚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说：“当然是和你一起过。”他语气理所当然，就像他理当与黎景一起过年。

    黎景怔愣地看了姜佚明半响，而后他垂，将胳膊抵在手推车的扶手上，沉默地看着车框中堆满的，闷声问：“你不需要回家陪爸妈吗？”

    黎景从未想过姜佚明会跟自己一起过年，他原本已经好了一个人冷冷清清度过除夕夜的打算，就像过去的十二年一样。

    姜佚明看了黎景一会儿，从他的手中接过手推车，淡淡地说：“你说的父母，是指哪一对？”

    闻言，黎景张大了嘴，一时间惊讶得说不话来。

    姜佚明轻声叹了气，他牵起黎景的手，说：“如果你说的是姜家的父母，不用担心，我已经托助理送去了钱和年货。”

    “如果你说的是黎家父母，他们不需要这些，他们想要的我也给不了。何必徒增彼此的烦恼。”

    不知怎的，黎景忽然觉前的姜佚明有些陌生了。

    在他的印象里，姜佚明一惯是平和温柔的，更何况，在当初那换闹剧中，李红英、黎为民夫妇与姜佚明一样，都是彻彻尾的受害者。

    “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黎景低着，喃喃说。

    听到这话，姜佚明皱了一眉。他回过去，不再看黎景的脸，一边推着车走向货区，一边语气淡漠地说：“小景，我不会忘记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也不会原谅他们。”

    “可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也是那件事的受害者。”黎景目光闪动，他快步跟上姜佚明的步伐，急切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