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佚明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黎景的表，一边说：“小景，我不想为难她。她原生家与我差不多，走到今天这步，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姜佚明嗤笑：“养育了你又如何？他们养育的，是他们自己的‘孩’，这个‘孩’可以是你，可以是我，可以是任何人，但却不是活生生的小景。”

    黎景无力地说：“或许吧。姜佚明，我没你那么聪明，也没你那么决绝。我只是……”

    汽车停在滨海别墅前，只是两人都没有车。

    姜佚明转过，看着黎景，说：“她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伤害我，但她同时也伤害了你。”

。他清了清嗓才继续说：“咱们读书那会儿，申城中学每年都有保送名额，她的成绩一直不错，却不在保送范围。掉的对手越多，成功的机会自然就越大。”

    话到了这里，竟有些难以启齿。明明已经三十岁了，却还在幼稚地渴望着。黎景别过去，慌张地看向窗外，缄默良久后，他轻声说：“我只是很想有一个家。”

    姜佚明释然了，但他不能。

    黎景顿了一会儿，又问：“那她最后保送了么？”

    “对于溺者而言，挣扎求生是本能，抓住一切机会也是本能。”

    此时，姜佚明中所说的，又何止是一个邱墨？

    “你听说过么？许多溺的人，会在施救者靠近后，不顾一切地将对方摁中，最后双双命丧黄泉。”

    “小景，我理解她的野心，但我也不想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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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景哑然。或许从生开始，他们就被命运系在了一条绳的两端，永远纠缠，又始终于两个极端。

    黎景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与姜佚明分明是同学，可姜佚明中的这些故事，却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很可惜，我转班之后，她在年级的排名反而后退了几名，依然不在保送之列。”

    “所以她把那封，那封……歉信，偷偷给了林老师？”

    “小景，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原谅。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会放在心里。”

    姜佚明三言两语间，便勾勒了事的始末。只是他中的故事，不仅仅是他们两个的，还是邱墨的。

    “啊”，黎景嘴翕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黎景沉默了片刻，他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看向车窗外湛蓝的天空，喃喃：“我知你对爸妈一直有怨言。可无论如何，他们毕竟生了你，又养育了我。我对不起他们，是我的不告而别伤透了他们的心。”

    “但最后，她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申城最知名的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