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天还很，哪怕是以避暑胜地闻名的西南小镇，晚上八多外面地里传来的一片蛙声，还带着盛夏残余的意。

    程殊心里那烦，跟雪球一样，越越大。

    凉风丝丝拂过，程殊躺了一会儿，觉得手机没意思，起走到窗旁，发现梁慎言还坐在那，不自觉睁大，觉得这人有病。

    程殊听完笑了，抱着胳膊，“给你说住哪一间了吗？”

    他问完，就见梁慎言就摇摇，心想这不是个骗，也是个傻，放着宾馆、酒店不住，偏要住破房。

    “你真租了半年？”程殊站在房门，说：“那你就带一个箱？”

    打开作业本，题目才看了一遍，写了个“解”字，他就被心里那烦闷烧得把笔往桌上拍，站起来拉开了房间门。

    丢这句话，程殊心里堵着的烦散了。

    那么个人，坐在一张比书大不了多少的木凳上，看着都憋屈。

    想着程殊一愣，好像真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梁慎言住。

    “外面风大，你要是冒我不负责，堂屋门没锁。”程殊又补了一句，“十麻将馆就散，他回来你俩自己说。”

    视线在半空碰撞不到一秒，对方先移开。

    他记得之前程殊的话，话里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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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这房，往上数得盖了有十几年，统共就三间房，堂屋、俩房间，厨房跟厕所都后来加盖的。

    烦透心了。

殊看见这一幕，有心烦。

    以前比别人家都落后一步，现在人家都改造新农村了，他家还徘徊在低保边缘。

    反正周五，不写也没事。

    也不对方动没动，关上门，顺手拉上窗帘，躺在床上，晃悠着摸手机。

    “你是来躲债的？”

    梁慎言回看他，“别的东西可以再买。”

    程殊后知后觉自己这样像个偷窥狂，正打算翻开作业本写，才伸手要去拉窗帘，猝不及防和梁慎言看来的视线撞上。

    程殊笑着看他，两个酒窝很明显，“不太像，要债哪有你这样的，他们可没你这么好说话。”

    今天要写的作业，程殊坐后，习惯地伸手拉开窗，结果正好能看到梁慎言坐那儿的背影。

    想了一会儿，程殊又打开房门，走到梁慎言旁边，顺着他视线往远看，黑漆漆一片田，哪怕月光很亮，也还是一片暗。

    窗开着，隔了层纱窗，蓝格窗帘不时被得轻轻晃动。

    走过去拿了东西，抬脚往自己房间走，门一关，书包放桌上，外扒拉后丢椅里。

    梁慎言扭看他，神有了波动，“为什么不是来要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