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见他形容激怒，问：“画上的女人你认识？”

    大理寺官员陆陆续续走寺门，房少卿亦在其中，案不得展，得他焦烂额，愁容满面。方才杜正卿找他谈话，言谈之中，倘若案不破，恐怕他这少卿的位置也要不保。想到他刚刚爬上来不足两年，房少卿又重重叹了气。

    “传人……传什么人？你也不看看现在——”

    裴缜没有作答，他扯墙上的画，迅速卷起，夺门便走。朱掌柜拦，被沈浊拎着后脖领丢开。

    裴缜将画在房少卿面前抖开，房少卿瞬间目瞪呆，后面的话也化一声“咕嘟”咽回肚。

    掌柜的得意无比，“也就是裴大爷您，换成其他任何人我边儿都不让他瞄。这东西，看一也算不虚度此生。”

    裴缜盯着那幅画，起伏加剧，拳得咯咯作响，睛里的怒火似薄而，将面前的画作燎为灰烬。

    “啊？这……这怎么可能？”

    许久不见动静，裴缜这边急得如锅上的蚂蚁，忽见朱事的来，站在铺门喊：“卖糖炒栗的，卖糖炒栗的。”

    窗外柳树上的老鸹扇了翅膀，扑棱棱，裴绪回过神，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吩咐：“朱掌柜，去外面买包糖炒栗来。”

    “唉！”朱掌柜愁得直拍大。

    “岂敢岂敢，您慢慢看，我去给您买糖炒栗。”一步三回地去了。

    若非画中多来一条黑大蛇，合该是一副上等人浴图。大蛇缠绕着女，蛇从她的双之间穿过，细辨形貌，竟是在与之缠绵合。蛇尾摆动间，旋转飞溅，粒粒如真珠，映衬着一场镜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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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迷地沉浮着。

    裴缜不等气息平复，“房少卿，我们得上传唤一人。”

    “怎么不可能。”裴绪没理会朱掌柜，径自走到裴缜边，“看完了吗？和你那个案有没有关系？”

    朱掌柜哭无泪，找裴绪讨说法：“裴大爷，这画可不是小数目，又是东家指名要的，待会儿到了东家面前，你叫我怎么待？”

    披帛轻佻浮上，团团暗绿背纹饰典雅神秘。其主人不施粉黛的面孔若姮娥，白皙到近透明的胴上披着一件缇罗衣，罗衣领和袖缘亦是规律的背图案。

    “我是说在我家以外的地方。”

    车上，裴绪不住地打量林畔儿，思前想后，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在二爷屋里见过一次。”

    林畔儿三人赶到时房少卿已经带兵去拿人了，沈浊追着去了。裴绪举步走，看到呆呆站在夕林畔儿，目光微动：“你不回去吗？”

    “收什么，难不成还怕我偷？”

    “您要糖炒栗嘛？”

    裴缜一个神递过来，朱掌柜瞬间噤声，“容小的先把画收了。”

    裴绪：“他们是我带来的。”

    裴绪原本坐着，见到那画，愣了一瞬不可思议地起走到画前。黄昏的金晖穿过窗棂打在画上，不可言说的绚烂，画中登时化为金海浪，汹涌着，澎湃着，勾人心的望，推向一个又一个。裴绪喃喃自语：“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三人听见这声糖炒栗，霎时什么也顾不上，一窝蜂冲去。朱掌柜被三人撞了三个趔趄，等反应过来，追赶过去，又被沈浊在截住，朱掌柜岂是沈浊的对手，顷刻被反扭手臂。沈浊拖着人堂，看到裴缜林畔儿双双怔在画前，目光旁移，不觉呆住。

    似有急促息从前方传来，声音愈发向他靠近。抬起，赫然看到裴缜疾步而来，正一肚气没撒的房少卿当即皱起眉：“裴寺丞近来未免过于散漫不羁了，过卯就去，散了值才回来，倘若大理寺的官员都像你这么当差那还得了？”

    第14章 蛇女篇（十四）蛇女图

    林畔儿闻言转，跟随裴绪上了他的车。

    “不记得了。”

    夕西沉，硕大一红日熊熊燃烧，却已是弩之末，耀目的光芒不再备任何杀伤力，落在人上有意无灼意。

    林畔儿停脚步，仰起直视裴绪：“至秋三月，青女乃，以降霜雪，大爷指的是霜雪女神吗？”

    “岂有此理，你们这群人是贼么？”朱掌柜趁势推开沈浊，上前收起画。不料裴绪的一条手臂横伸来，拦住他去路，“裴大爷，这些人反了天了，您别急，我这就把他们赶去。”

    “你只往我上推。”

    “邹玉盈你看清楚了，画上的女人是谁？”

    裴绪眸光微眯，狭的眸里满是疑惑，“你知青女吗？”

小心翼翼悬挂于墙上，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