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缜？”

    今夜如昨日再现，裴缜气得浑发抖，过手边的玉狮镇纸便朝林畔儿砸去。

    裴缜不得不重新坐来。

    捧起林畔儿的脸：“好在没被有棱角的那面砸到，否则非破相不可。”

    手的刹那似有悔意般微顿，故而镇纸去势不快，想要躲轻易便能躲开，然而林畔儿呆呆地动也不动，任由镇纸击中额。林畔儿吃痛，后退数步。

    “我约莫亥时睡的，秉烛觉浅，有一儿响动便睡不着，应该时左右才睡。”

    “这个时辰，人都歇了，二爷休要折腾。拧一条帕给我，敷一敷就好。”

    裴缜把林畔儿扶到床上，拧来帕给她冷敷。

    梅七巧状若无事，继续：“裴寺丞想要从我这里知什么，尽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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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朗……”

    林畔儿的话好似一簇火，直煽到裴缜心上来，他瞬间被燃，脸沉如，“是不是女没关系，我怎么看待你也没关系，你到底在乎什么？还有什么能动你？别人有血有有有泪，你呢，笑不会笑，哭又不会哭，是草木变的还是石里蹦来的妖？”

    “有没有那个意思有什么关系吗？”

    去案上翻找片刻，带着一枚印章回来，对着哈气，戳在林畔儿手背上。

    裴缜到局促不安，他不擅和女人独，尤其在密闭的空间里。他万万不料梅七巧会提这样的要求，连窦献忠也不许旁听。

    “谁哭了！”裴缜大声否认。

    “又不知说什么了？”

    林畔儿缓慢转动珠，朝他望来。裴缜心里祈祷，千万别说那句话，千万别，否则他真不知会什么来。

    被砸中的地方很快见青，鼓起铜钱大的包。裴缜慌了神，抢上前查看伤：“我扔的那么慢，你都不知躲吗？”

    林畔儿的瞳仁乌黑明亮，像两颗黑豆，定定看着裴缜，“我也好……喜二爷。”

    “先说说那晚的况，你们几时睡？”

    “消了。”

    “一个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二爷别哭。”

该是“岂敢与夫人相提并论”那段话，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什么二爷，我没有名字吗？”

    “嗯。”

    “叫我玄朗。”

    林畔儿睛圆睁着，无所适从。

    第31章 百戏篇（其十）密室

    “试试看说我也好喜你。”

    “不可以。”梅七巧断然否决。

    “夫人刚刚说躲不过去是什么意思？躲不过制裁去吗？”

    林畔儿说的并不畅，裴缜却分外满足。执起她那只被戳了印章的手亲吻：“盖了我的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坏丫，学会打趣主了。”说着抓起林畔儿的手，挨着她躺，颏儿垫在她上，静静呼着氤氲的香气。不知过去多久，轻轻在她耳边：“畔儿，我好喜你。”

    敷上不及片刻，“消了吗？”

    “胡说，哪有这么快。”

    “你等着，我窦县令讨些化瘀的药。”

    “什么响动？”

    “连起来说。”

    裴缜气得膛上起伏，见她呆呆立着神木然，愈发来气：“说话！”

    七个字说的一刹那，裴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一向不擅表达的他，攒起勇气对她表白心迹，谁知换来她一句“我不知说什么”，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厌恶的七个字。

    然而，他注定不能如意。

    “读读看。”

    “你混账！”裴缜睛顷刻染上意，“我气不但没消，心也要疼死了。”

    “我也喜你，玄朗。”

    “裴玄朗印。”

    “二爷知还问。”

    梅七巧盯着裴缜的脸愀然半晌，嗤嗤笑了：“裴寺丞真会开玩笑。”

    “等我一。”

    林畔儿直勾勾盯着他角的光，抿嘴。

    “我躲了二爷怎么气？”她语气平静，全然不似在怄气。

    “我不知说什么。”

    她绕到裴缜后来，柔若无骨的手打裴缜前拂过，裴缜顿生被蛇爬过的黏腻，疙瘩骤起。毫不客气拂开她的手：“夫人庄重些。”

    “我早知躲不过去。”与昨日的语笑嫣然相比，梅七巧脸上多了几分忧郁和伤，“我运气一向不好，逢赌必输。”

    裴缜见她态度冷淡，补充：“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裴缜不得不兼任文书，录她说的每一句话。突然到窒闷，裴缜突然起：“可以开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