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缜接在碗里，又见林畔儿挟走原先的羊肝毕罗，默默吃起来。她的嘴咬在他咬过的位置，雪白的上留淡红的脂印。自打上次给她涂过脂，她好像终于会用那玩意儿了，时不时涂一层，红红薄薄，像粒初初见红的樱桃。

    裴缜过一会儿发觉：“哪来的心？”

    赵师爷捧着一指厚的卷宗过来给裴缜，裴缜坐到案前看起来，他这几天总是这样，怕看了不百万字。林畔儿担心他伤了睛，将窗边的薜荔拨开，使光多透来些。完这些，将碗箸给厨房送去。

    “你咕哝什么呢？”裴缜没听清楚。

    沈浊吃完饭就没影儿了，林畔儿收拾碗箸，裴缜坐在窗边发呆，想必又在为案劳神。

    言，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停止了咀嚼。裴缜悻悻：“关你什么事！”

    “愈说愈往去了，我问你，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莫非挪动尸时不小心蹭上去的？”

    “我说你什么时候娶畔儿？”

    “两个人都能确定？”

    “毕罗也是厨房的？”

    “那就只有鬼知了。”

    “死了两三个时辰，血早凝固了，且蹭上去的与溅上去的又不同。”

    “梅七巧称没有，薛敬武与刘仵作又亲证实有，怎么可能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见鬼了不成？”

    沈浊偏不使他如意，嬉笑脸地问林畔儿：“畔儿，你实话实说，他有没有对你不老实？”

    “也不是，薛敬武十分肯定。至于葛亮他看到那摊血吓得够呛，压不敢看他师父的脸，后来抱着师娘梅七巧离开，一直陪在梅七巧边，再没见过尸。”

    沈浊咬一羊肝毕罗，随即叫苦连天，“哎哟，一般人真吃不惯这个味，畔儿你行行好，也帮我吃了吧。”

    “只有豆粥是厨房的，毕罗是沈浊外面卖回来的。一份蟹黄毕罗，一份羊肝毕罗。”见裴缜的毕罗咬了一便没再吃，挟起一只蟹黄的送过去，“二爷吃不惯羊肝的，尝尝这只蟹黄的。”

    沈浊见他端着饭碗，目不转睛盯着林畔儿看，一顿无语，“脆把珠抠来黏畔儿上得了。”

    “怕是人搞的鬼。”

    林畔儿默默挟起来，裴缜一箸打在上面，看着跌落的毕罗，故作惋惜：“沾灰了，不能吃了。”

    厨房里孙大娘在蓬糕，林畔儿打了帮手，临了给她拿回来一碟。裴缜仍旧坐在案前，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林畔儿将一壶新沏的茶并蓬糕放在案边，供他饿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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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

    林畔儿低扒豆粥，并不答话。

    “吃你的饭吧。”挟起一只羊肝毕罗扔他碗里。

    沈浊见他吃味，笑到打结。

适，清甜不腻，顺势挟起一只毕罗，才咬开一个边儿，便觉腥膻气扑面而来，品了半天没品个名目。

    裴缜睛狠狠夹他：“笑够了没有，笑够了起来回话。”

    “我是替我们畔儿打抱不平。”沈浊一条胳膊搭在林畔儿肩上，“你别打量我们畔儿好说话，默默无争，就可以不给她名分。”

    第33章 百戏篇（十二）黄泥

    沈浊打席上爬起来，咳了咳，尽量克制不笑声：“我问过薛葛二人了，他们说江秉烛脸上的确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