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

    木门敲过三遍，里面终于传来妇人慵懒的回声。

    林畔儿跑到院里，转了一圈说：“还要一棵树。”

    “二爷带我来什么？”

    “二爷取笑我，我不要石榴树了！”

    “怎么猫这来了？”理了理她的衣领，防止冷风去。

    “石榴树！”

    沈浊谄媚：“好兄弟，自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面善，帮哥哥一个忙怎么样？”

    “嗯，就我们两个人住。”裴缜扳过林畔儿的，抵着她的额，“你喜不喜？”

    魏若若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太过，扔一句“你等着”径回屋里取衣裳。

    秦避不敢直视其面孔，垂眸看着裙摆上的痕：“沈狱丞昨夜无落脚，在武侯铺歇了，托我给娘报个平安。另外，沈狱丞的衣裳破了，跟娘求一领袍。”

    “就我们两个人住吗？”

    林畔儿不擅讲话，半晌憋一句：“那就石榴树吧……”

    “桑音同丧，且招蝇，不好。”

    须臾，衣裳被送到秦避手上，告辞的话不及，魏若若反手带上门，雪星飞溅，扑到秦避鼻尖上。微凉。

    “哪有取笑你，我是真想和你有个孩。我们一起抚育他，教他读书识字，看他大成人，或娶妻生或嫁人妇，那时候我也老了，不用为了案四奔波，和你在宅院里养养草，守着猫儿狗儿安度晚年。这是我现在最想要的幸福。”

    “守门的小哥不准我在门等着，说有碍观瞻。”

    脚靴里，旋风似的走了。没一会儿，又垂丧气地回来了。往床边一坐，呆若木。

    林畔儿攀着裴缜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我好喜。”

    秦避不解地唤：“沈狱丞？”

    屋分东西两间，万字格纹的窗，使麻纸糊得严丝合，室绣帐、屏风、百宝柜、梳妆台……日常所需一应俱全。

    “谁呀？”

    裴缜带着林畔儿义宁坊，过街，醴泉坊。不多时，来到一座民居前。林畔儿兀自疑惑着，裴缜已经掏钥匙，开了门锁。两扇松木雕的门被推开，一座净整洁的小院映林畔儿帘。

    一听“大理寺”三个字，沈浊猛地直起，“糟糕糟糕，今个儿应不上卯，房少卿又该扣我饷银了。”

    疑惑中，南街尽一条青帕来，鲜亮地晃他的。裴缜会心一笑，走上前去，见林畔儿贴墙站着，小脸教风得白里泛红。

    “再养一只狗。”

    醴泉坊，裴缜原打算去趟西市，昨日和沈浊约好的，不料沈浊今日缺席，看了看边的林畔儿，问：“想和我去西市逛逛吗？”

    “以后咱们住这。”裴缜从后面环住林畔儿，嘴贴着她的耳朵，“你喜吗？”

    “武侯铺的来找我嘛？”

    “咚咚咚。”

    木门打开，魏若若看到对面的男，明明已是初冬，他上却只穿着单衣，薄薄的衣料，肌若隐若现，结实劲瘦，一看就是练家。

    “你说等我不就好了。”顺势牵起她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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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看看吧。”裴缜娴熟地跨院，引林畔儿四参观。

    “一会儿你就知了。”

    “这是……”林畔儿动作迟疑。

    “好，再养一只狗。”

经卯时了，沈狱丞不用去大理寺吗？”

    裴缜边的笑意快盛不住了，恨不得今日便与林畔儿在此间相厮守。

    魏若若明知故问，秦避没有回答。

    “你想什么树？”

    裴缜应过卯来，沿街面左右张望，不见林畔儿。

    院半亩见方，西墙野生着几簇，半枯半开，昨夜一场风雪，几乎覆盖，偶见或紫或黄的丝。

    魏若若早起未曾梳妆，云髻松散歪斜，靠一白玉簪虚虚撑着不散。六幅红罗裙没及脚背，行动间粘上碎雪，被从屋中带的气熏化，濡裙边。

    “狸也要来。”

    “石榴好哇，寓意百千孙。”

    “他自己怎的不来取？”

    “当然带狸一起来了，它得给咱们捉老鼠。”

    第47章 橘颂篇（其九）枣酥

    “武侯铺的秦避。”

    “桃虽，桃叶却无观赏，也不好。”

    “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