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畔儿眸光低垂，大约也在为此踌躇。橘拿在手上也不吃，都给乎了。何婆把橘从她手拿开，拽着膀扯起来，“走。”

    “去哪？”

    “找个大夫瞧瞧。”

    经大夫把脉，诊有寒之症，需靠饮调节，并辅以桂枝茯苓等药，慢慢将养。两人拿着药方来，转又钻生药铺抓药。

    抓药的娘三十许人，保养得宜，肌肤白得湛光，见到林畔儿，疑惑：“娘好生面善，在哪里见过？”

    林畔儿茫茫然：“我不认识你。”

    妇人盯她一会儿，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在大理寺，裴寺丞边的小娘，那时你还姑娘打扮，这会儿梳着妇人髻，一时没认来。”

    听她这样说林畔儿也想起来了，她叫黄惜，在大理寺她曾旁听她丈夫的案。只是那时她形容憔悴，啼哭不止，远没有今日这番神采。

    “娘用什么药，我抓给你。”

    何婆将药方递过去。

    黄惜抓好药，另附赠一只小包裹：“装了本店自制的红枣桂圆，给小娘调理。”

    林畔儿一谢一接。

    来后，何婆又领着她去市，买了一条羊，央摊主斩成小块，回去煮羊汤锅。

    裴缜对此十分疑惑：“天气已经回，作甚吃汤锅？”

    没等何婆开敷衍，林畔儿甚是实诚地代：“大夫说我寒，何妈妈煮来给我调理。”

    “寒？”

    “嗯，我肚久不见动静，何妈妈带我去瞧大夫，诊断寒，需温的慢慢将养。”

    裴缜饭桌上没说什么，晚上到了床上万分愧意：“全怪我那阵你喝凉药，那么寒凉的东西，指定落病了，以致不易受。”

    林畔儿摇摇，似乎心事重重，“不怨二爷。”

    裴缜搂着她，垂丧气，“你不怨我怨。”

    近日裴府里的人们谈资颇盛，不议论别的，专议论她们的二夫人有手腕，竟哄得二爷心甜意洽，多少日不见回府的人，近来频频二夫人闺房。

    “那是自然的。”房瞬仪的丫鬟雪棋洋洋得意，“凭咱们夫人的容貌修养，岂是那等野路可比。二爷贪野味，谁又能吃一辈野味，末了还不是得回归佳肴玉馔上来。”

    丫鬟们嘁嘁喳喳，冷不防房门自里而外打开，房瞬仪送裴缜来，“二爷直接回醴泉坊？”

    “先去趟大哥那，之后再回。”

    “二爷好走。”

    等裴缜走后，又是一嘁嘁喳喳，甚至有人开了赌局，赌新二夫人什么时候有喜。

    早朝散后，裴绪被召去章殿，陪皇帝了几局棋，近午时分，方才归来。一院便被告知裴缜在书房里等候。

    “来甚？”裴绪边脱官服边同裴缜搭话。

    “望你。”

    “新鲜事，我目无兄的弟弟竟来望我，真真比铁树开还新奇。”

    裴绪将朝服甩在屏风上，理理衣领，仰首间大的结上动，发嘲的笑声：“听说你最近和弟妹走得很近？”

    裴缜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