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儿的名字，郑龄语的泪悄无声息从角落。

    坐了13个小时飞机，从米兰的黑夜赶到了陵海的白天。徐洲牵着关尔的手，这一路她不哭不闹，很安静，安静到徐洲害怕她一秒突然倒地不起。

    到殡仪馆门的时候，她不愿意去，空的神多了一丝惊恐，拽住徐洲的手，说她害怕，害怕见到痛哭的郑龄语，害怕看到冷冰冰的关盛。

    她的声音委屈夹杂着恐惧，徐洲，我想回家。

    她浑抑制不住地颤抖，徐洲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爸爸妈妈很想你，我们再等等他们，然后一起回家好不好。

    关尔看到佝偻在椅上的郑龄语，三天前视频里鲜活明媚的母亲仿佛一沧老了十岁。她的脚像了铅，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她沙哑地喊了一声妈妈。

    郑龄语看到她，像落挣扎后看到了浮木，看着她失声落泪，却在抱住她时一爆发尖锐又沙哑的哭喊声，一声声一声声短，像一把锥钻她的膛，把她的脏搅得稀碎。

    在整个丧事程中她像个扯线木偶，就班听着所有人的安排，她平静地看着盖上白布的父亲被推火化室，平静地看着母亲撕心裂肺地将化成白骨的父亲一块块装罐里。她好像被施了止哭咒，整个人麻木不仁，从米兰回来到现在一滴泪没。

    直到关盛变成一个小小的盒捧在她的手上，居然能完完全全被她抱在怀里。她才惊觉，她那么大一个能跑能，一见她就笑的爸爸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不言不语的木盒。

    那一刻大的丧失开始从四面八方冲她所有的官里，冲破了她的防御机制，像被千万颗针同时刺心脏里，剧烈的痛让她双疲，再也站不稳。

    好在旁边时刻注意着的徐洲疾手快将她扶住，她像失去了所有支撑的骨，只剩一顺着他的往落，直到坐在地板上。徐洲眶发红，双闭，只能用力抱着她。她一开始只是无声落泪，接着小声泣，后来痛哭的声音回在冰冷没有尽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