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祝今夏追问，她乐不可支：“都是校了，写个检讨还互相抄袭。上去领导一看，气坏了，每人罚款五百，哈哈哈哈哈！”

    祝今夏侧碰碰时序的胳膊肘，“不是吧你，检讨都要抄？”

    “谁抄了？”时序面无表，“大家都在手机上找模板，谁想到都他妈找了同一个模板。”

    祝今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正笑着，教室里也爆发一阵大笑。

    一抬，电影里，大的猩猩侧过来，一手比圈，一手竖起指，比划了一个模拟|的姿势。

    孩们挤眉，一个个乐不可支。

    老师们换神，无可奈何。

    阿包走过来，嘀咕说：“人小鬼大。”

    祝今夏也笑起来。

    窗外，一线天的月亮挂在树梢，格外明亮。没有城市的雾霾，像是近视患者上了睛，视线忽然清晰。

    这里的一切都和外面不同。

    吃的不同，用的不同，目之所及，一切迥异。

    可孩们笑起来时，她又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同。月亮还是同一个月亮，天也是同一片天。

    电影放至末尾，于小珊和阿包叫她一起去上厕所。

    这也很难得，学生时代后，还能有组队上厕所的经历。

    往外走时，她还听见时序在教室里安排——

    “央金，你和丁真哏呷负责扫地拖地。”

    “四郎把桌椅摆回原位。”

    “格桑和蒙措负责洗碗。”

    ……

    祝今夏忍不住问：“所有小孩的名字，你们都叫得上来？”

    于小珊和阿包都摇，“百来号人呢，谁叫得全啊。”

    “那时序——”

    “他是特例。”于小珊说，“才来半年，全校的名字他都记住了，也是奇了。”

    阿包说：“有什么稀奇的，他本来就是天才啊。”

    祝今夏一怔，“时序才来半年？”

    “对啊。”阿包说，“要不是他，学校都没了。”

    于小珊嘴：“其实他也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校，毕竟连工资都没有。”

    去厕所的路上，祝今夏惊闻八卦。

    原来时序并不是校，至少从正规程序上来说，他什么也不是。

    宜波中心校的校叫旺叔，年逾六十，去年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时序是回来接班的。

    如今学校名义上的校仍然是旺叔，时序就是个“临时工”。

    “教育局能允许你们自己换校？”

    “这是藏区，什么都缺，尤其缺人，只要我们正常教学，上面就谢天谢地了。”

    “所以他没工资？”

    “一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