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师，其实我从小就很羡慕你们城里人。城里人有钱啊，被爸妈骂了，可以一怒之跑去外市外省甚至外国玩。而我们山里人呢，就是被爸妈骂了——”

    祝今夏也不回写板书，无心捧哏，顿珠脆讲起了单相声。

    “不行？”

    空气里似乎有蚊香的味，她循着痕迹门，看见走廊的前后门都燃着还剩一半的蚊香，青烟徐徐中，那一星半若有似无的红格像雾霭中的萤火虫。

    但祝今夏——

    ——

    一句更加铁石心：“比蝙蝠耗还能。”

    ——奇怪，怎么蚊光咬你不咬我？

    告别时序，都上了半层楼了，顿珠忽然想起什么，想回说“哥你那蚊香要不给对门祝老师送一圈去”，结果时序已经没影了。

    一线天的太来得晚，却并不妨碍远地平线的光染开来, 那一小片雅青的天已然变浅, 像久经洗, 褪后的黑。

    他的宿舍在四楼，刚走到三楼，冷不丁听见开门声。

    最后一次醒来, 凌晨四，天都快亮了。

    “……”

    “行啊，怎么不行。”顿珠嘀咕，“讲究人是不一样哈，难怪就我拉屎被叮得一包。”

    顿珠哈哈笑，“别啊，你告诉我吧，我真的很能保守秘密。”

    顿珠：“……”

    顿珠……

    顿了顿，他又问：“你这么晚起来，嘛去？”

    时序：“什么去了？”

字写得真好看，是谁教的？能教教我吗？

    “那怎么行？万一再有蝙蝠来，谁帮你赶走它？”

    “所以祝老师，城里那么好，你为什么跑山里来支教啊？”

    而对门没有心的祝老师，在板书写完时，意外发现到后半程，蚊好像少了？

    讲台上没人，从窗看去, 也没看见人影。

    微微一愣，祝今夏低声笑起来。

    ——哎，咱们这里太闭了，好不容易来个新鲜面孔，特别是这么好看的新鲜面孔，日都有盼了。要不，祝老师你就别走了吧？

    顿珠一边嘀咕“女人你没有心”，一边往外走，了教学楼，又了教师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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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藏族男孩有着比她更邃的廓，窝陷，睫密，轻轻一扇，像两把小扇。

    第十七章

    他叹气：“也只能一怒之怒了一。”

    明天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次一定。

    顿珠，视线往，看见时序手里拿了圈蚊香，“……你拉屎还带这个？”

    因为你穿了。

    时序拉开窗帘，对面还亮着灯。

    抬，撞见门后的时序。

    约莫是回去睡觉了, 忘了关灯。

    祝今夏：“……”

    行，那他走！

    算了，祝老师没有心，他也别多这个心了。

    顿珠忧伤地垂，“我懂了，祝老师，你嫌弃我。”

    “确实嫌弃，你太吵了。”

    “当然。有时候我怕我一个人守不住，就告诉好几个人一起来保守。不信你问时序。”

    “我转念一想，动是人类的朋友，我可以和它和谐共。”

    嗯？白打一辈工？那你们校梦都要笑醒了。

    时序：“和你一样。”

    祝今夏把书放，“求你了顿珠，回去睡觉吧。”

    顿珠：“拉屎。”

    祝今夏稍一用力，手里的粉笔啪地断了。她去写毁的字，边重写边说：“可能是想受一怒之怒了一是什么滋味吧。”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