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在算账：“一共八碗面, 每碗十五，漂亮老师那碗多加了个煎，一份哨, 一份肚, 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四。”

    祝今夏一怔。

    漂亮老师那碗？

    所以那一碗, 原本就是时序给她的？

    她蓦地想起他从于小珊手里虎夺, 把面抢回来的样。

    店里的时序付完钱，一回, 正好撞上门的人。四目相对间, 两人都停顿片刻。

    时序朝她走来, “上车吧。”

    祝今夏跟在后, 最后还是没忍住嘀咕：“不是旧未了的老相好给小哥哥的豪华餐吗？”

    “……”

    时序不回答, 只看了她手里，“你给大家买了饮料？”

    他把袋接过去，分发给车后众人, 然后坐车里。

    “要真是老相好，旧未了，这顿就白嫖了，能让她收我这么多钱？”他续上之前的话题。

    祝今夏斜，“那她叫你小哥哥？”

    “小哥哥怎么了？她老公也叫我小哥哥。”时序瞥她一, “合着她老公也是我老相好，对我余未了？”

    “……”

    “我去年年底回来, 她带她老公来见我，说当年不懂事，跑北京去给我添了不少麻烦，还差走丢，是我负担了所有费用，一路把她送回来，多加照顾，就像哥哥一样。她家里有个哥哥了，年纪比我大，所以就叫我小哥哥。”

    说完这些，时序并未看她，只发动车，重新坡，开上国。

    祝今夏心里一动，有心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

    最后只是一句别别扭扭的没话找话：“嘛跟我解释？”

    时序没说话。

    为什么解释，他也不知。只是她问了，他就回答。不希望她误解，不希望她里的他是个到留的轻浮浪。

    又或许即使她没问，他也会主动提及。

    车岑寂来。

    祝今夏侧过去，摇车窗，听见车后酒足饭饱的“小学们”又唱起歌来。和着风声声歌声，傍晚的日落照在山，为天地都蒙上一层碎金。

    她的思绪飘了很远，飘过山路，飘去北京，飘到了于小珊中的那个节。

    也许是于小珊齿伶俐，故事说得太好，她似乎能清楚看见时序与拉姆在小镇的餐厅里见面的光景，油烟，环境破旧。

    她看见拉姆追去旺叔家里，坐在炕上赖着不走，时序一脸无语的样，那必然是青微凸，太直，脸拉得很很。就像每天中午吃饭时，她和顿珠夹枪带怼他逗他的样。

    还有他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被人单膝跪地求婚的场面，那真是个名场面。

    祝今夏望着窗外，嘴角止不住上扬。

    过往如前的青山徐徐铺展开来，时序的形象刹那间丰富起来。

    这一刻，他不再是总隐于人群之后的年轻校，褪去隐忍，少了些许悲剧彩，当年的他听上去也意气风发，像天里的一阵风，恣意，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