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校虽也免不了职场上那一，但她一不在行政岗，二不像理工科的教授们要接项目、对接甲方, 为人文社科教师, 又是如今地位尴尬、略显肋的英语专业, 她只需要上好课、好科研即可。

    消息与消息间有几分钟到几十分钟的时间差，最新一条是刚刚发的。

    她等了一会儿，等来一句：“你吃饭了吗？”

    她停在篱笆边上讲沿途见闻。声音压得很低。

    祝今夏从耳畔拿开手机看了，但其实多此一举，因为号码需要确认，但声音不会错。

    “嗯。”

    “……”

    对于多吉的所作所为，时序似乎并不诧异，祝今夏忍不住问：“你早就知他有这癖好？”

    午后日毒辣，好在有棵大树，枝繁叶茂，把太遮得七七八八，只留一地细碎的光影。

    至少看上去，还是其乐的场面。

    为临时语文老师，祝今夏好心替他从中华词库里筛选最准的那一个。

    “没有。”祝今夏瞄了正在池边上洗碗的姑娘们，默不作声站远了些，走到院另一边，“是同车的两个小姑娘，才刚毕业乡……”

    官僚主义, 祝今夏见得不算多。

    吃饭了吗？

    祝今夏微微一愣, “能有什么事？”

    第二十七章

    山上稀薄的不止空气，还有人与人之间那层面的纱。

    词穷。

    消息一直在转圈, 也不知发没发去，一秒，时序的电话倒是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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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语气……

    那短暂地停顿了。

    这会儿在哪？

    她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时序的火气就上来了。

    苦寒之地，开得也未免太早了。

    祝今夏一言不发，两个姑娘倒是和多吉一起笑得开心。女主人不通汉语，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好笨拙地陪笑。

    “……”

    多吉刷完存在又离开了，祝今夏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你刚才说你多大了来着？”

    虽也时常被学院里开不完的会、领导们说不完的方针政策烦一烦，但课上面对的是二十岁的血青年，课后打的是英语史上的文学匠, 总的来说, 生活待她不薄, 神世界尚算丰富。

    只听那一声冷笑，“拦着？怎么拦？学生拉肚，我就去了两分钟，回你人都在山上了。”

    “祝今夏，我有没有说过山里治安不好？”

    祝今夏沉默不语，侧看着院外漫山遍野的。

    时序随即意识到什么，声音都绷起来，“怎么，他对你——？”

    “为什么不回消息？”

    林叶晃动间，祝今夏恍然生一错觉，像是学生时代正与好友窃窃私语，讨论八卦。

    低一看, 好几条消息涌来, 都不是即时消息。

    第二十七章

    她当然知自己在和谁通话，只是这并不像时序。

    以为什么？

    “你急着找我，就为了问这个？”

    “不是。”时序斟酌措辞，“我是担心多吉，你不了解他，他——”

    时序：祝今夏？

    祝今夏赶回复：山上信号不行，这会儿才收到。

    才二十三。

    到村里了？

    “可是你了，是成年人，有自主行为能力，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他把她说过的话全都还给她。

    一次领略这样扑面而来的官僚主义作风, 实在叫人……别开生面。

，我搓澡是一绝，咱仨一起——”余光看见祝今夏，多吉笑得更兴了，挤眉，“加上祝老师，我给你们搓背！”

    怎么没没脑的。

    “那你不告诉我？”祝今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由着我跟他跑来，也不拦着？”

    “是个狂？”

    不等她回答，一句接踵而至，“人没事？”

    最后一条。

    “说过，可是——”

    祝今夏站在院一隅, 忽觉手机一震。

    村后虽有信号了, 但总在一两格间探戈, 时序断断续续发来的消息赶在一块儿抵达了。

    “……”那默了默，语气缓和了些, “一直不回消息，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