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如雨”。

    可这世间很多东西，包括生命在，正因短暂，才更动人。

    “狂是狂，也有心理准备没法东山再起。”

    第三十三章

    见到时序, 顿珠凑上来一通抱怨。

    “万一回不去了呢？”

    祝今夏哈哈大笑。再看他，这山间云卷云舒、风起云涌，日光被遮住又现，现又消失，就像他角透亮的光，太过短暂，像个错觉。

    “你第一天上课？”

    一夜未归, 又多了一堆要理的事，时序一上午忙得脚不沾地，偏顿珠见针问东问西, 吵得人脑瓜疼。

    “我选旺叔。”

    他们静默良久，谁也没说话，只剩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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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序：“全校加我一共就三个男老师, 排第二很骄傲？”

    在这群小孩的生命停摆时，是旺叔拨动指针，推动着他们继续前行。而今，在他所剩无几的残缺人生里，他们也给自己的人生暂停键，回到他的边。

    好在有救火队员, 顿珠同学。他上午没课, 时序一通电话, 他是七起床，先去六年级上数学，又急吼吼跑五年级教语文。

    最后祝今夏问：“大好前程，就这么放弃了吗？”

    “你选旺叔？”

    回学校时, 学生已经上完两节早课了。

    “嗯？”

    “所以，赶在他完全不记得任何事之前，我们都回来了。”

    是真狂啊。

    离开了地科院。

    “昨晚你不是问我，札姆为什么没继续念书吗？”

    顿珠：“……”

    “那哪一样啊, 我又不教语文数学。”

    “你要没事就去把厕所通了，门卫说昨天后半夜堵了，到现在还——”

    小尾随其后。

    她望着他，想着旺叔，想着生老病死，也想着自己这段注定短暂，终将结束的旅途。

    “要论教学平, 我好歹是咱学校男老师里的二号选手, 你这突然叫我跨界表演, 搞砸了多丢人？”

    “那就当个普通人吧。”他没所谓地笑，“只可惜我叫时序，再普通，能普通到哪里去？”

    时序的课在第一节 ，祝今夏在第二节，两人双双缺席。

    离开了前途无量，也离开了风光无限。

    时序说：“人总要有所抉择。”

    “你是不知, 站讲台上我都在发。”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会浑浑噩噩躺在床上，连大小便都无法自理。

    时序懒得搭理他，径直往办公室走。

    风太大了，得人睛疼。

    所以离开了北京。

    “我咨询过北京的专家，可一来医生反馈，现有的医疗平没法治愈阿兹海默，二来老倔，不是醒着还是不清醒时，都持要留在山里。

    “嗯。”

    “祝今夏。”

    他没有孩，可后跟了一大群孩，个个都叫他旺叔。

    “她停学的原因，和我从北京回来的原因一样——旺叔的病发展太快，医生说也就这一两年的事了。起初是一天糊涂一会儿，后来很快就没多少清醒的时候，现在如你所见，一天也醒不了一次。

    他笑，“三十来岁的人，停摆两年就没法东山再起，算个的天才。”

    “要真没法东山再起呢。“

    端午节说“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夫先路”。

    话音未落，人就不见了，快到都有重影。

    时序扫他一, 装什么清纯男。

    时序的话被风散，显得语焉不详。“醒不来也好，他那么骄傲一个人，怎么能清醒着容忍自己变成这样？”

    那个男人当了一辈校，打了一辈光，不是没有过心上人，可这山里好像哪哪都缺人，他没能结婚，把自己奉献给了大山。

    她也笑了，说“时序，我发现我还是更适应你这狂得无法无天无边无际的样”。

    他穷苦，窘迫，不懂为官，不曾揽权，可这一路上，是他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夫先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