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忽然意识到，她到底为什么发火？她本没有生气的理由。

    祝今夏直勾勾盯着他，一字一句：“老李跟你去了吗？”

    “你还敢闭着睛开？？？”

    祝今夏快起来了。一边是山，一边是金沙江，翻车就是个死，他还敢超速。

    “……”

    他凶，她更凶。

    然后就发现，底气消弭于无形，只剩个空架。

    她就知！

    “你大晚上去县城去什么？”

    在这当，祝今夏还有空想，或者不是灰尘大，是瓦数低，他这么抠门，灯泡用最底瓦数的也不奇怪。

    祝今夏手心，又问：“上哪买的茶？”

    “时序。”祝今夏看着他，“说实话。”

    “……”

    “你不要命了！”

    她回过来, “酒呢？”

    “大晚上没车，开得快了。”

    一莫名的底气支撑着她把门拍的震天响，上门兴师问罪、刨究底，然后呢？

    灯泡老旧，不知蒙了多少灰，压照不亮。

    可就是这么抠门的人，来回开了五个多小时车，就为买杯茶给她。

    “你超速了？？？”

    时序顿了顿，语气里带无奈：“那次不买了。”

    也用不着他回答，她原本就是带着答案来的。祝今夏拨开他，大步星往厨房走。柜上摆了只泡酒缸, 晚饭时还是满的，如今已经空了一半。

    直到她从厨房走来，再度停在他面前，抬嗓门又问一遍：“问你话呢，酒呢？”

    “去买茶。”

    祝今夏沉默太久，最后是他先开。

    时序说：“这条路开多少年了，闭着睛也能开完。”

    “难喝。”祝今夏盯着他肩膀上的，“难喝的要死。”

    她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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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胡茬来了。早上从山上来，学校里一摊事等着他，也没来得及刮，这会儿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青，叫人想起山时在云雾里若隐若现的远山。

    抬再看时序。一老衫皱的，洗得发白，肩背上似乎还有个破。

    祝今夏像只鼓胀的气球，太一一地疼。算算时间，晚饭是六吃的，茶是十一送来的，来回就五个小时……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他放手。

    时序：“祝今夏，你稍微冷静。”

    祝今夏一气爬上三楼，这会儿呼急促, 双颊还带红。

    时序没有回答。

    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来，想也知是撞上了。

    她这会儿像是一就燃的炮仗，本不讲理和逻辑。祝今夏自己也意识到了，一时没说话，脑里糟糟的。

    他才回答说：“你不是都知了吗？老李喝了。”

    “……”

    “有那么难喝吗？至于发这么大火？”听上去有无奈。

办事, 捎你一程吗？”

    时序站在门，还是没说话。

    这算什么？严刑供？

    还他妈难喝的要命！

    时序眉心，“不是说了吗，去取东——”

    “……”时序看她片刻，“怎么了？”

    “这次也不该买。”她掐着手心，越看那破越心烦，“油不要钱？你很闲？不是死抠吗，这亏本生意嘛？”

    “县城。”

    祝今夏几乎记不起那杯茶是什么味，只记得芋圆泡发了很黏牙齿，红豆不新鲜本嚼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