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帝心难测

    皇帝的谕，洋洋洒洒数十字之多。

    传旨太监在屋面南而立，李琛支撑着跪地听命，太监声音沙哑又凌厉，每一句，都如同敲在他心上。

    “朕尝闻晏谏齐侯，言曰：‘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孝而箴，兄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妇听而婉，礼之善也。’朕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以孝悌教化万民，恐负先帝嘱托，万死难辞其咎。今皇二李璋、四李琛，薄寡义、苛待兄弟，不足以为兄、不足以为。朕念二人初犯，只罚抄《礼经》百遍，以儆效尤。若有再犯，同李珑。”

    同李珑，是说像置李珑那样，置你们。

    肃王李珑，被皇帝褫夺爵位，终生幽禁。

    短短几句，仿佛帝驾亲临。雷霆之怒，劈魂魄，让人心神颤栗、浑酥麻。

    想要去皇后讨说法的严霜序神惶恐，几乎在地上。而魏王李琛还好些，他沉沉叩，谢圣上恩典。

    雷霆雨，俱是君恩。

    传旨侍甚至连茶都没有喝，便冷脸离去了。

    府医扶李琛起，李琛去拉严霜序，低声：“起来，别让人看笑话。”

    严霜序怯怯地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圣上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气，殿到底了什么？为什么圣上说殿不足以为兄？”

    不足以为兄的意思是，不为人兄。

    严霜序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质疑。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的。

    她崇拜李琛，慕李琛，从不质疑李琛的决定。

    李琛像几截被砍断的木，毫无生机地在床上，肺间的怒火被这谕泼灭，只觉得心灰意冷。

    “别问了。”他闭上睛，“让我歇歇。”

    歇一歇，养好，才能从计议。

    这谕也会送往晋王府。这一回，是他和晋王两败俱伤，倒让李策捡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