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亲现在婚礼上，又只是隔着一堵墙，远远地听鼓锣唢呐奏响，听礼官媒人大喊着“吉时到”，听皇室迎亲队伍接走了叶。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女儿穿嫁衣的样。

    十三年前离家前夜，父亲一整晚都抱着生病的叶哄睡，等她退了，才收拾行李。

    绕过门的紫檀立屏，叶突然刹住脚，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时间静止了一般。

    有人说他们是先陈王妃的母族，也有人说，先陈王妃已经同家族决裂，安国公府没有参与谋逆。可更多的人说，斩草就要除，以绝后患。

    如今的父亲当然再也不需要抱着她，唱这样的儿歌。十三年未见，他的女儿亭亭玉立贵为王妃，站在他面前后退半步，神生分。

    若真的论起份尊卑，叶羲应该跪他。

    他抬望向门现的一对璧人，神如看秋日的枫叶、空的飞雁，眉目舒展，虽然欣赏，却并无为人父母的。

    来这里的路上，叶柔有很多机会告诉叶——父亲在这里。

    “父亲。”叶柔已经挤过来问安，又告诉叶，“你嫁那日，父亲就来了。他看着你嫁，又在这里给哥哥医治伤病，多亏了父亲，哥哥才能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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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柔那时年纪小，曾经不懂事地想，如果妹妹再病几日，或许父亲就不会走了。

    纵是叶柔，也觉得李策这样的礼数有些重了。

    他可是王爷，平时跪跪皇帝就够了。太虽然品级比他，碍于手足之，也从不敢让兄弟们见他就跪。

    叶柔怕自己说了，叶会倔地不肯来见。

    只有楚王李策似乎并不意外，他上前几步，跪地：“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他的神很亮、很淡，形如松、脊背直，即便是坐在自己家中，即便穿着糙的袍，也自有一仪态肃重的凛然之。

    那时候，墙外刀斧林立，可墙的父亲抱着叶，甚至在轻声哼唱歌曲。

    可母亲说，禁军一直都守在院外，朝堂上关于要不要拘禁叶羲、抄没安国公府的争论没有断过。

    她没有说，是因为父亲回来后，叶一直拒绝去看他，也从不在他们面前提起他。

    东跨院已经到了，叶快步向前，越过李策，大喊一声：“哥，我回来了！”说着就去推屋门，叶柔言又止，刚抬起手，叶已经推开门。

    “小儿安，小儿安，小儿佩着辟邪剑；病散散，散散，留儿三分饥与寒……”

他喜什么姑娘，好好给他挑一个。”

    叶庚躺在床上，床边矮凳上坐着一个士，正端着药碗，轻轻搅动。

    父亲明明最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