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梅朵如遭雷击，浑颤栗僵地站着，说不一句话来。

    她相信自己是为了国家，才会殚竭虑筹谋至此，才会在犯罪恶时原谅自己，才会压抑心底对叶庚的喜，牺牲掉自己的命。

    可叶庚说，她的努力，都只是为了王族的统治？

    为了能继续活剥人的残暴？

    所以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吗？

    可，可如果大唐吞并吐蕃，吐蕃便会死很多人，不光王族会死，那些百姓，死得更多啊。

    格桑梅朵百莫辩，只觉得目眩。她转要走，却脚步慌，摔倒在地上。

    这里已经不是草原。

    草很短，沙石，再往前走便是戈了。

    这只是一小片沙石，但它多么像吐蕃接近大唐陇右那里，一望无际的沙漠。

    地面，可格桑梅朵却越来越冷。

    格桑梅朵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已经无力向前。

    她心里还有许多话，想同叶庚说。

    比如从未说的喜，比如对不起，比如我真的有苦衷。

    她抖动双，却发不一声音，努力许久，终于唤他的姓氏。

    “叶……”

    叶庚蹲去，扶住格桑梅朵的。

    一滴泪顺着她的角，她的全力量似乎都在脸上，努力睁，努力张嘴，努力扯动角。

    叶庚再靠近些，才听她在说什么。

    “叶将军……明日，是什么天气？”

    明日是什么天气，她常常这么问。

    他不是父亲，也不是司天台那些能观风辨云的官员，所以他永远答，会是好天气。

    因为从第一次她这么问起，叶庚便知是什么意思。

    吐蕃的天很低，很蓝，离家万里的她，只能抬看一晴日的天空，思念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