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茉脸发红，静静。

    嗜好奇怪？能有多奇怪？

    娘掩上门去，心中也有淡淡的担忧。

    小的书很多，可惜没有图。

    京都安的夜要亮一些，烛光也亮。

    六皇李璨斜靠引枕，看一本画着许多图画的书。

    每页看完，他会抬示意，跪在边服侍的林镜便会伸手，为他翻动一页。

    无论翻快翻慢，李璨从不责备。有一次林镜去取书，一整摞书劈里啪啦掉在李璨上，他也没有动怒。

    在人中，六殿对这个刚刚赢来的小厮，有些过分了。

    这个小厮穿得好，吃得好，每日甚至还随意，没人敢拦。

    拦也没用，人家是兵吏员，要去官署应卯。

    可是这小厮也太闲了些。

    唯一的活儿就是给殿翻书。

    殿看书吗？他分明在看林镜，所以翻快翻慢，都无所谓。有一回还放颠倒了，被灯的仆役提醒，再颠倒回来。

    看完最后一本，林镜还要去取，李璨抬手。

    即便是不看书，一直这么睁着，也累。

    “林镜，”李璨坐直了些，迷迷糊糊便往床上去，一面脱衣一面，“我把你娘接来了。”

    林镜如死般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愠怒：“殿赢了我，可没有赢我娘！”

    李璨打了个哈欠，倦意掩去他的锋芒。

    他温声：“就在你住的那个小院。因为你赌输了房，老人家日日都在哭。我骗她说你提了职跟着我事，她才好了些。”

    林镜转便走，要去看看母亲怎么样。前脚尚未迈，后传来李璨的声音。

    “把洗脚端过来。”

    林镜怔住，门的仆役松了气。

    这小白脸总算有活儿了。

    林镜没有拒绝，他接过仆役手中的洗脚盆，端到李璨床，重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