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李璨是在第二日的。太李璋正在朝同朝臣议事，他毫不留打断他们，开便是质问。

    不过这些话像质问，也像震惊。

    李璨在婚宴上喝多了酒，只听说北地了事，并未打听清楚。酒醒后他城办事，宿在外面。今日回来，便不停蹄。

    他来得有些急，态度也不好。

    李璋并未动怒，他示意朝臣离去，又吩咐侍：“去给六殿煮一壶他喜喝的蒙茶，用白瓷茶盏。”

    随即跪坐蒲团，邀请李璨：“过来坐。”

    像发怒的小兽被顺了顺，李璨面稍缓，他走过去坐，脸却是冷的。

    “楚王就要去就藩了，二哥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今日他没有懒散歪斜，姿笔直地跪坐，姿容神态，隐隐有些像小时候，规规矩矩。

    李璋无奈地叹了气，转过，看向桌案。

    桌上有几本奏折，更多的摞在地上，从地面一直向上，与桌面平齐。

    “求的？”李璨锐地猜到了那些奏折的容。

    “是，”李璋，“一分是求朝廷不要让楚王就藩，一分求朝廷嘉奖楚王抗击突厥有功。最上面那些，是昨日早朝后，他们临时写了奏请的。请朝廷撤销对楚王的调查，并且愿意作保，那些事同楚王夫妇无关。”

    这是人心，楚王得了人心。

    李璨微微摇。

    “这算不了什么。”他笑，“朝中太多趋炎附势者，说而已。据我观察，没有结党。”

    没有结党，没有收买人心，便不是要夺位。

    李璋微微垂。天气沉，殿有些暗，烛光闪烁着，却照不他中。

    他邃的眸像幽远山林中的湖，没有焦，波澜不惊却暗涌动。

    “河东百姓，给他建了生祠。他们日日跪拜，求楚王平安顺遂、前程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