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克制不住的咳嗽，也没有吵醒她。

    她躺在床上，闭着睛，苍白着脸，沉沉睡着，并不知她超级无敌喜的哥哥在哭，哭得不能自己。

    唯独妘姒——还在傻乎乎地，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掉泪。

风，沉闷的中药味重得叫人仅仅只是呼一都要作呕。

    ……

    但即便是如此，清醒时候，她也常常是会笑的。

    闭着，密的睫浅浅垂落，像是只致而又没有生气的瓷娃娃，在安安静静地睡着。

    明明，她是最小的，都已经轻易不哭鼻了。

    她本意是安他们，不曾想，她一笑，连平日里从不掉泪的阿爹也红了，偷偷转过去睛。

    因为早产，加上发育迟缓，她的一切都是小小的，小得不可思议。

    妘姒的故事（4）

    死，于他来说，还是太过陌生了。

    ……

    要变成现实时，他本不能想象，也不能接受。

    那分明——只是书上的一个字。

    哥哥在握她的手，唤她的小名，她也不知。

    妘央跑到妘姒的床前，跪，趴在她的床边，抓住她的手——冰凉又纤瘦，得仿佛要化掉的手。

    床上原本充满生气鲜活的小人儿，仅仅只是病了不到半个月，脸就已经瘦到了没有半个掌大。

    他想要唤她，发的声音却无比哽，艰难，一秒就要哭来了一样。

    妘央不知阿爹是如何向神明祈求的，他只知，阿爹能与神明说话——神，曾经帮助过他的父亲。

    神一袭白裙，白纱遮掩着面容，翠竹玉簪轻挽着她的发，很素很素，简单洁净的打扮。

    王，跪在了神庙面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虔诚俯首，恳求神的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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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乎乎的笑容，依旧声气，说自己好的，没事，不难受。

    素得不像是神，倒像是隐居在山林，不问世事的仙灵，清雅绝俗，似真似幻，若白玉。

    那是妘央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神——仁善而又心的神。

    ……

    她这般呆傻地想。

    “姒姒……”他不停地着泪，泪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那一天，医官给小公主判了死刑的那一天——

    只稍稍一，都要叫人看了心疼不已。

    她似乎很困，很困，清醒的时间也很少。

    小小的，一切都是小小的，脸是小小，手是小小，连也是小小的。

    最终，阿娘哭，妘黎哭，妘央哭，梦娘也忍不住哭。

    神是仁善的，至少，那一次，妘央见到的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