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神社二十年前因供奉的油灯被打翻而付之一炬，如今只剩断残垣。镇上征集重修的意见时，老人们都说通往山悬崖的路太难走，希望神社能搬到更近也更矮的云鹤山上。这座小镇已初显人老龄化的端倪，镇遵循了者们的意见，于是新神社修在了利民的新地。

    夏日祭也因此换到了新神社的所在地，离秋草家颇近。一树被借去抬神轿了，李雪塬又没法面只能负责看家，祭典上的炒面摊位主要由她和父亲换着来。

    今年的宣传大获成功，不少外地游客挤了这个小小的祭典。秋草挥舞铲的手都酸了，脸也被油烟糊了一层油，但看看箱里的零钱，还是觉得非常值当。

    游客的钱可真好赚。

    “秋草，”父亲接过了她的活计，“抱歉啊……也该让你像那些年轻女孩一样，漂漂亮亮地去逛祭典才对。”

    每年都有祭典，每年都要摊。秋草印象里她上一次纯玩还是七岁时了，但这又没什么：“爸，蔬菜用完了，我去搬过来。”

    父亲拉住她，了个条的东西在她手里。

    秋草摸大概廓，脸上一哂：“……这东西我不会用啊。”

    他给了她个簪。

    “回让你妈教你。送完菜你就去转转吧，这里我一个人能应付。”

    簪上缀满了玻璃珠，如一支剔透的活丁香，应该是父亲在别的小摊上买的，算是他难得的好品味了。秋草把玩片刻，放怀中揣好，准备回家后珍藏起来。

    但等她抬着木箱回来时，父亲边多了个狐狸面的少年，一看见她就赶上来接重。

    父亲正招待客人，也不回地嘱咐少年：“赶把她拉走，等烟放完了再回来。”

    被少年抓住手腕后秋草也懒得挣脱，跟着他钻人之中。

    少年大概很不适应人群，呼都变得急促了，但还在循着神乐努力往神社门挤，因为那里最适合观赏仪式。秋草猜他的意图，反手抓住他，把他往树林里带：“我知个更好的位置。”

    这还是她小时候发现的，幸好多年来也没变。秋草起袖往树上爬，自己坐稳后又拉了还挂在半截的少年一把，让他坐到自己边。

    趁着他还在调整呼，秋草一把摘了他的面：“汗。”

    这猝不及防的袭击让李雪塬僵住了，面他雪白的肌肤涂了一层薄红，云雾似的黑珠就这么直直望着秋草，一时忘了挪开。

    秋草反倒有些不自在了：“……这里没人看得见你。快看那边，开始了，一树在那……”

    祭典的尾声是漫天的烟，比她们在海边放的壮观多了，小摊贩们自觉熄了电灯，氤氲的黑暗中爆鸣声盖过了一切。

    秋草略略倾向李雪塬，好让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今年的宣传是‘看到特定烟的人会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