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过这些？”芦荟很疑惑。金家家贫且短见，金朝的堂兄们在他这个年纪都开始帮家里活了，金家又怎可能送金朝去读书？

    “没真学过，我就是偷溜去村里学堂外面听过课，偷学了一些，但够用了。”金朝拉过母亲的手，一笔一画写“芦荟”二字。

    “你写的是什么？这么多笔画？”芦荟没上过学，连自己名字是哪两个字都不知。

    “是姆妈你的名字。”说完又继续写了“金朝”两个字，“这是我的名字。”

    “元宝？”

    金朝嘴角抖了抖，低声笑：“我写的是金朝。”

    “哦哦，姆妈没读过书，闹笑话了不是。”芦荟也笑，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为儿骄傲，“我家元宝真，能写这么多字了。”

    “但还不够，姆妈。光会写这些还不够，我想读书。”金朝仰起，目光定地看着母亲，恳求。

    上辈他就是吃够了没文化的亏。最初他只能在繁重的家务挤时间到学堂外偷学，等到十二岁，本就不甘寄人篱的他暗自了到上海业的决心，却恰好在此时得知了芦荟的死讯。心灰意冷的他在上海边打工边打听芦荟的死因，最后在糖果厂学徒的时候机缘巧合认识了些步青年，在他们的带动开始自学。但这还远远不够。这辈既然还得留在沈家，那他何不借此机会多学些本事。

    “好。你想读，姆妈就帮你去求太太。我儿一定可以人地。”芦荟一个妇人家虽目不识丁，心气却，否则也不会逃金家，只到了上海工。

    于是四日后，金朝便现在了沈满棠书房里。沈满棠隔着廊就看见了他，又惊又喜地跑过来：“元宝！你的病好了吗？是来找我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