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沉默半晌，把他从被里捞了来：“那你想叫他爸爸吗？”

    “我不知。”沈满棠踌躇，“我叫二叔爸爸他就会很开心，我也想让他开心的。可我又怕祖母知了会不兴。”

    金朝：“那你自己怎么想的？你愿意二爷当你爸爸吗？”

    沈满棠抠抠手，犹豫：“我喜二叔，二叔现在对我比以前还要好。可是祖母不让我叫别人爸爸。我是不是不能有两个爸爸？”

    金朝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资格替沈满棠决断，但他还是说了：“你想叫就叫吧，私底偷偷叫，别叫人听到了。”

    沈满棠茅顿开：“你说的对，我偷偷叫。”

    金朝“嗯”了声，给沈满棠开了罐新的雪膏，边涂边想起沈沧抱着沈满棠离开学堂时的背影。

    哪怕是重活一世，金朝也没能预知全局。未来变数太大，只有沈沧真心将沈满棠视作亲儿，他才会好好教养他，保护他，不会让他走上绝路。

    金朝心想，如此，哪怕未来的某一天他和母亲都无法再陪伴沈满棠大，他也能好好的。

    “以后万一我和我姆妈不在了，你要听二爷的话知不知？”金朝想到未来，心中不免有些伤怀。

    “你们为什么会不在？”沈满棠急了，“你们要去哪啊？”

    “我说万一，就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在很小很小的概率，我们可能会不在你边。但就算这样你也要听二爷的话，乖乖大知吗？”金朝安着沈满棠，或者说是哄骗着他。只有他清楚前路有多难走，一步踏错，他们三人都难逃死局。

    “我不要。我要你和芦永远陪着我。”沈满棠竟没被糊过去，焦急地等待金朝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尽量。”金朝叹气，郁结于心。

    “要拉勾。”沈满棠尤为持，地拉过金朝的手。

    金朝觉得很难过。在命运面前他不过是沧海一粟，只有不谙世事的小孩才敢说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