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早已破碎不堪，与幸福无缘了。

    梦，终归是要醒的。

    她睛红红，如受惊的幼兔。

    “没事，噩梦罢了。”江萤安抚她们，望向窗外，天昏暗，竟然已是日暮时分。

    从蒲草堂来，谢景珩吩咐张达：“安排两个人暗中保护，不能再让王妃遇到危险。还有，”他眸骤然一沉，语气也陡然变得森寒，“去查查昨日那群山匪还有无同伙。”

    床边，碧桃与杜鹃满皆是忧。

    “知怕，往后便乖些。”他俯，在她上落一吻，“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可她是如此弱小无能，即便已认清事实，也无从逃脱，真是可悲至极。

    江萤被幸福填满，不自觉嘴角上扬。

    隐约的，听见外似乎有人声，那声音听着并不熟悉。

    “是谁来了？”江萤问。

    江萤的心，却并未因此好过多少。

    看谢景珩如今态度，和离之事，只好从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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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谢景珩临走前甚至称得上温柔的言行举止，她几作呕。

    却又在一刻被她行压，连呼都一再放轻。

    将上各伤都理过一遍后，江萤穿好衣服，拉上被躺了。

    从中剜黄豆大小的膏，以温化开，涂抹于心红。

    有人语轻笑从船舱传来，她投去目光，是父亲与母亲正在对弈。

    谢景珩被她这模样逗笑，将那缕发取，只是收回手时，故意放慢动作，指尖蹭着江萤锁骨而过，又若有似无了她颈间肌肤。

    她猛地睁开，泪不受控制顺着脸颊落。

    两年来，若不是有这玉凝膏在，她的恐怕早就被毁得不成样了。

    他分明只将她当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免费娼。

    江萤重新洗净了，赤坐在床边，手边放一支素朴白瓷罐，这是她为自己制的玉凝膏。

    她最是清楚不过，这一切不过是梦，虚妄的，易碎的梦。

    丝丝沁凉弥散，好歹勉压住原本的刺辣痛。

    悠扬萧声响起，她闻声抬，见兄一袭靛青锦袍，玉立，正奏着熟悉的乐曲。

    “不要，哥哥！哥哥！快跑！”江萤的终于能动，她飞奔过去，拉住兄的手。

    可那只手小巧、柔，并非哥哥。

    江萤却是一惊，吓得缩起，双手抱住：“我父亲在外面。”

    哥哥的后，一个浪正在袭来……

    昨夜被折腾得太狠，她本就撑着，等谢景珩一走，倦意瞬间将她淹没。

    微风轻拂，洒在粼粼湖面，一艘小船悠然飘于湖心。

    恐慌令江萤无法动弹，她只能睁睁看着母亲跌中，不知所踪，父亲重重撞上船，昏迷。

    一合，很快沉沉睡去。

    为何从前的她那般痴愚，竟盼着他会对自己生意来？

    而她……是瑞王府里，连娼都不如的王妃。

    杜鹃冷嗤：“就上次那个打伤老爷的，来赔礼歉。势利，以为王爷与小你不睦，就胡欺负人，今日见了王爷对您的，吓成孙了。”

    “嗯。”江萤，忽地又抬起来，“这人家中果真有人在大理寺当差？”

    母亲早已亡故，兄被关在大理寺监牢，父亲拖着病弱之躯苦苦支撑蒲草堂。

    江萤坐在船，手指轻轻划过面，留漾痕。

    前一刻还风日晴和的天气，转瞬间变了，狂风呼啸，浪滔天，好似要吞没一切。

    小船剧烈摇晃，似风中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