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往盆里扔了双脏袜，“靳隼言在四院待了这么久，我可没见他发过病，可见他的病本就没有报里说的那么严重，再说了，就算有病也碍不着他继承亿万家产。”

    谢濮沉默地摁灭了手机，他转钻被里，只留一个发旋儿在外。

    两个月前，他在靳隼言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他的诊疗单和发病时的视频，是他把这些发去的。

    谢濮没和罗说这件事。说了估计他也不会相信。

    病人们平时活动的草坪很大，虽然四周的很多设施都已经老旧，但天气好的时候，很多病人都会在草坪上活动。

    谢濮多绕了一段路，从满荒草的后门活动区，他时不时四望一望，步调越来越快，如同逐渐频繁的鼓，最后停在草坪西南的角落。

    这里是一死角，甚至连监控都扫不到。

    靳隼言昨天给他的纸条上写着，约他在这里见面。

    大的树木几乎遮蔽了光，只在地上留了几块恍惚的光斑，谢濮折了一片树叶嘴里，涩的树叶在嘴里被嚼碎，苦味总是能让人心安。

    “真听话。”

    靳隼言朝他慢慢走过来，地上尽是些枯枝杂叶，被光晒了分，踩在上面会发咔嚓咔嚓声，树上的鸟雀被吓得惊叫几声飞上天。

    扑棱棱的振翅声，就像谢濮的心。

    惊慌的、惶恐的，或许还带了些隐秘的期待。

    明明是靳隼言上穿着蓝白的病号服，谢濮却低着，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他的肤过分苍白，以致脖上的血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很容易就让靳隼言产生勒断它的想法。

    “嘴好。”靳隼言附在谢濮耳边柔声说，温的指腹摁在谢濮的嘴上，轻轻向一扯，裂的嘴渗了血，靳隼言轻轻了那血迹，然后玩笑一般地抹在谢濮的上，苍白的脸瞬时鲜活了起来，透与平时不一样的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