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和祁扬结婚也是这样。

    两人走向离婚的结局在他看来是必然，祁扬的世界斑斓璀璨、生机，而他的世界死气沉沉，他们总归是不合适的，只不过因为他的迁就和妥协，能勉延这段迟早会破裂的羁绊而已。

    每一次争吵他都本能地躲避，每一次祁扬的怒火他都用同样的沉默来扑灭，他甚至也在夜无人有过不解和怨怼——明明他事事都已经迁就，为什么祁扬还是会生气？

    直到此刻，祁扬的一切势外壳粉碎，无助脆弱的柔里，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在每一次的沉默中让祁扬遍鳞伤。

    在这场婚姻中，受委屈的从来不止他一个人，他以为自己在尽可能地维系这段婚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地成为一个沉闷愚笨但有求必应的伴侣。可事实上，是他自以为贴的妥协织成一张不安、焦虑和无法信任的网，将祁扬牢牢禁锢在其中。

    祁扬每一次怒火的宣和争端的挑动又何尝不是在对他的禁锢着微乎其微的抵抗？

    他缓缓收手指，清晰地知着指腹祁扬的腕骨。他不知祁扬开着车几到了这里，也不知祁扬究竟在酒店外面着冷风等了他多久，但他清楚地摸到了祁扬腕间的凉意。

    他轻轻唤着祁扬的名字，郑重：“祁扬，我没有讨厌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

    祁扬错愕地睁大，像是傻了，呆呆地望着陆瑞安。

    陆瑞安耐心地同他对视，目光不躲不闪。

    祁扬终于缓过神来——明明陆瑞安只是说不讨厌他，都没有说喜他——但他还是忍不住鼻腔一酸，刚止没多久的泪又簌簌往掉。

    祁扬觉得自己太丢人了。

    似乎从上次洛明起婚礼开始，不，是从离婚开始，他就控制不住地在陆瑞安面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