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芽敛起外衫，缓缓攥住了那柄家法。

    那声音里隐藏着痛楚，却又莫名带着一缕清甜。

    攥住家法，他的指节凸起，与燥的竹条合在一起。

    灯火跃里，她纤肌玉骨，肩颈细小，惹人生怜。

    “……家主是替我受苦。”

    芽心中也是愧疚，叫绿痕当面一问，便落泪来。

    绿痕伸手一把扯住芽的手肘：“你竟，打了家主？！”

    “我理应，替你受罚！”

    绿痕气，调整了绪又，“从前，家主不是这样的。”

    他却已经端正坐直，双手合十，垂了帘。

    他嘶声气，将家法重又推远。

    “你犯错，也是我教不严。”

    “你打得……很好。”

    芽用力气，终于举起家法，照着云毓的脊背便打了去！

    “若你应该受罚，我这当主人的亦是责无旁贷！”

    云毓不自禁伸手捉住那把家法。细细的竹条捆扎成一束，挥打去，会留一片暄红。

    “从你来之后，他竟像是变了个人。我不得不睁睁看着他一日日陷自苦之中，无法自。”

    芽心，回眸看他。

    芽忙丢了家法，本上前抱住云毓的肩。

    绿痕在幽暗里闭了闭：“你明知，又为何……？”

    云毓没说话，只是盘坐得更直，像是在菩提树，意念贞不渝。

    芽抱着家法走去，迎面正撞见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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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伤痕都是留在表，并不会真的伤及骨。

    绿痕抬眸看芽：“我知，你也不想这样的。”

    声音恢复清冷疏离：“你去吧。”

疼么？

    云毓又息了一阵，终于抬手，自己收束僧衣。

    外间偌大的地方，只了一支蜡烛，所以光影幽幽，连对面站着的人，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

    云毓未曾回眸，双手依旧合十。

    芽打完，云毓整个人忽地直，向后仰，发一声低低的呐喊。

    他定了决心，将家法掷到她脚边。

    起，一步一步走到他背后。

    只是那片红，却也叫人看得心惊。

    “家主！婢该死！”

    “家主……”她的声音已是哽咽。

    可是一想到要这么打去，毁了前这柔至极的柔，他不到。

    宅所用的家法，都是用极细的竹条束成一把，拍打到的时候，竹条散开，形成大片的红印。

    满肃穆，如定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