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看似平静如雪山古潭的他，心实则有多难以攻克。他今日竟然允许她放肆，而且全程没有反抗，全然任凭她胡来，这对她是多大的肯定！

    芽喜之，脚底便溜，轻灵地转到他面前来。

    他盘打坐在蒲团上，她便钻他膝间，跪在他面前，仰望他。

    这样的姿势并不陌生，她从来到他边，便从来都是这样谦恭地仰慕他，对他跪拜。

    今日陌生的，是她的距离。

    从前她都是跪在两三步之外，可是今晚，她钻了他的膝间。这样的距离，她一仰，整张俏脸便都在他颌之，他只消一垂首，就能吻上她的……

    云毓急忙抬起颌，不再敢垂向。

    明明，他自幼因佛缘厚，虽然没有正式家，却从几岁大的时候就被僧们抱上的莲座，给香客们摸祝福。

    再加上他为侯府嫡，现在又是新家主，所以他自幼就习惯了这样垂看人。他也秉持着即便垂看人，也并不是居临，盛气凌人，而是满怀慈悲之心。

    可是这一刻……一切都变了，一切也都了。

    她就像个小小的妖，俯伏在他膝间，带着柔媚的邪恶，却偏又羞和活泼，让人恨不起来，更无法防备，反倒，莫名地因为她的靠近而心生喜。

    对于自己心这样的变化，云毓不知所措，更不敢表来，便只能继续绷着脸，垂睫，将全的注意力极力转往心，寻求在灵台的清净。

    至于这外在的……他已然顾不上，就给她吧。

    芽看他如老僧定一般，显然已经是了无无我的境地。也就是说，她虽然在他面前，可是他的神思却已经不在此时此，他只留给她一副空壳。

    芽虽然有小小的气，可是同时却也有小小的放松。

    反正窗外的齐嬷嬷她们不明白，只要她们是隔着窗听见她侍寝的声音，那她们就能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