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火，珠儿静静打量云晏。

    云晏眉轻展：“胡说。”

    云晏说不话来，只好仰喝酒。

    珠儿垂：“家记着，三年前三爷来我这儿，兴冲冲说起在江南看中了一班扬州瘦。说来日能为三爷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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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晏垂了垂，也不意外。能到青楼魁的女，自然都有察人心的。

    然后着空了的酒盅又递到珠儿面前。珠儿笑再斟满杯。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无言的默契：他不否认，就是默认了。

    云晏呛了一。

    珠儿轻笑：“我虽然还没见过芽姑娘，可是从那肚兜的尺寸，我就瞧得她段儿生得极好，想来必定是倾国倾城的人儿，也难怪叫三爷如此费尽思量。”

    珠儿抿一笑：“现在想想，三爷那肚兜想送的人，也是芽姑娘吧？”

    云晏挑眉。

三爷以来，便从来都没见过。”

    “三爷近来像是变了个人。从前的三爷啊，泰山崩于前，都不影响三爷酌酒观；可是这些日，三爷的脾气却一天比一天大。”

    “三爷是不想叫外人知有这样一件肚兜，更不想叫芽姑娘察觉三爷的用心……三爷对芽姑娘这般的心积虑，小心隐藏自己的心意，家认识三爷这么多年了，却还是一回见。”

    “那是你没见过爷给的那几十箱的新衣裳！从料到手工，哪样不是爷亲自挑的？”

    “家知，三爷要办大事了。家还主动请缨，说三爷不如将那般孩送到家这儿来，家亲自替三爷调校就是。”

    “那姑娘也是个心儿的，以为三爷是不在乎她，她这便恼了三爷。”

    “三爷当日不过是借着给阮姑娘那么多衣裳的借，就为了裁一块儿来给另外这一件肚兜。”

    珠儿瞟着他，“可是三爷既如此用心，芽姑娘却为何不肯收这肚兜……我猜，是那姑娘误会了三爷的心意，以为三爷给阮姑娘了一整儿衣裳，然后才额外施舍了一块布给她。”

    珠儿摇：“那可不一样。外衣是外衣，跟里衣是没法比的。因为，衣裙好解释，肚兜难说清啊。”

    云晏尾扫过来。

    珠儿似满意，又似惆怅地叹气：“终于能亲见三爷为所困的模样，家也不算白等。”

    “三爷要跟库房要整匹的料，说给人外穿的衣裳，多少都正常，这话一都不难；可若是三爷说想单要一块布，只一件肚兜，这便要引人遐思了。”

    “可是三爷却拒绝了。三爷说，青楼里教来的孩会难免有风尘味儿，三爷要她们保留良家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