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便垂去，说如雪姨娘所愿的那句话：“婢明白，在老侯爷心中，老夫人是那个特别的人。兴许，在老侯爷心中，除了原方夫人之外，老侯爷最喜的就是老夫人您了。”

    “就连三爷，虽说是庶，却也是府中唯一的庶呢。由此可见，三爷虽然小时候心有委屈，可其实他却是被老侯爷喜的孩啊。”

    芽难得这样主动地奉承，已是够乖了，可是雪姨娘反倒轻声笑起来。

    “你这丫。说得全不由衷，真比骂我还难听。”

    芽一颤，急忙起，想要跪倒请罪。却被雪姨娘亲手扶住。

    雪姨娘角笑意浅淡，缓缓换上了岁月的细痕。

    “你猜错了。不是老侯爷觉得我母特别，才肯准我生阿晏。而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罢了。”

    “我怀胎之时全都不叫老侯爷知，不舒服的时候，连郎中不敢请，就是怕走漏了消息。我还故意与他赌气，让他一气之将我赶府去，丢田庄去。我又用布带将肚缠起来……幸好我生得本来就瘦小，又穿大的衣裳，所以直到要临盆之前，才叫人知我怀了孩。”

    “老侯爷知，亲自来田庄，知阿晏的月份已经大了，若是行落胎的话，胎儿会知痛苦，连我也同样会死。老侯爷这才不忍心。”

    “……后来也是我用自己的命跟老侯爷发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护着我的孩，就算老侯爷不在了，就算整个侯府都不在了，我依旧会护着我的儿好好地活去，老侯爷终于应允来。”

    雪姨娘的讲述语气平静，芽却听得心惊，“老侯爷为什么要这样！他难，心理扭曲，恨自己的嗣？”

    “傻丫，别说，老侯爷在天上该气得胡瞪了。”雪姨娘却摇，“不是他恨自己的孩。恰恰相反，他其实是想保护他的孩。”

    芽怔住：“死亡也是一保护？”

    雪姨娘却静静看着她的睛：“没错。生逢世，死亡有时候真的就是一保护。趁着那胎儿还小，不知痛苦，平静地死去便可以不受这人间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