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唱词很清雅，结果横了句直白的信天游来，“拉了你的绵手手，亲了你的小。”

    “犊玩意，”旁边有人败兴，扔了一扎稗过去。

    “俺们山，听不得酸曲，就该这样唱，川再来首，”黝黑的汉嘎嘎乐。

    结果那个叫川的少年，环抱着，着嗓假作抹泪又来了句儿，“疼俺的少，恨俺的打寒里笑哩。”

    可把人逗得差在田打，又气又笑拽了把泥扔过去。

    黝黑的汉也来句信天游，“牙儿白生生两蓬蓬，谁不说你是个好后生。”

    “还得是俺亲哥哩。”

    田里又笑又闹。

    姜青禾也不觉得稗苦了，听着多可乐啊，她只会哼几句。儿和信天游属山歌派，湾里的尕娃都能有模有样唱几句，好似唱不来就丢了丑，失了脸面。

    她想，土地贫瘠，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一不贫瘠。

    平原上歌信天游，蜿蜒盘绕的山路会开儿。

    踩在清河滩洗满脚泥的时候，姜青禾仍在回味那些或或直白大方的唱词。

    徐婆也哼着，“园角里开红，俺们都是婆婆娃娃家…”

    一路沿着河又回到那间鸭舍，徐婆问她，“要公的母的，老的还是的，大的还是小的，要不你自个儿挑只？”

    “不过挂面不调，有言在先阿，俺只收麻钱，大的十个麻钱一只，小的就个。”

    现在没什么人买麻鸭，开后想要菢鸭仔的，买的才多。只有谁家多了个月婆，生了娃想给补一补，才买上一只。

    “婶你给我挑吧，挑只老的母鸭，炖汤喝，”姜青禾听到这价格觉得还算公。

    徐婆是训鸭养鸭一把好手，她舍得给吃料，一只只土麻鸭养没有几只瘦的，满羽也遮不住。

    徐婆一路上都纳闷，算是问了，“咋，要去送礼？”

    “不是，自家吃。”姜青禾被她问得一愣。

    徐婆在她肚来回转了圈，悄声问，“揣上娃了？”

    “婶阿，你想啥嘞，娃馋哩，”姜青禾被她得哭笑不得，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她和徐祯只会有蔓蔓一个孩。

    哪有那么多的能平摊去呢，护好一个就足够了。

    徐婆笑笑，还是说了句，“娃娃不宜惯，吃了馍馍还要饭。”

    但也去挑了只最的，她反剪着麻鸭的翅膀，用麻绳绑了两圈拎来。

    见姜青禾看边上才生没多久，走路还张着翅膀的小鸭。

    麻鸭小时候颜不好看，褐中夹杂黄，尾发是黑的，嘴粉粉的，圆圆脑瞧着可。

    “来只小的不？”徐婆问。

    “麻鸭得放到里养去吧，我们那离河远。”

    “害，”徐婆摆手，“不用也成，就是到里吃鱼虾，旱一也能。”

    “你去麦田里捡掉在地上的麦粒，指定还没拾净，麦麸也成，牧草咋都成。阿妹你说，要就给你拿几只壮的。”

    “选只不太养得死的吧。”

    姜青禾只有这个要求，她拿给蔓蔓养。

    小娃除了偶尔跟他们门，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屋里自娱自乐，连玩伴都没有。

    就算徐祯给她削了很多木块可以当积木玩，但一个人玩还是很无趣，没玩几次就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