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家的，也不记得自己怎么睡觉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看到桌上的舒芙已经整个塌掉了，就觉自己疯得更厉害了。”

    “后来。”重朝捂了脸，勉压住绪，慢慢叙述，“后来我又分别问了他们几次，我的邻居和其他业主都持说他们看不到对方，很建议我去医院看看。”

    “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我的神可能真的了问题。”

    “我一定是产生了幻觉，才会遇到这么离奇的事。”

    “但是，但是。”

    重朝缓缓抬起，被影笼罩的那只睛一片沉，就像是被扔井底的玻璃珠，一亮起的微光，反而显得井底更加森然。

    “我不知什么才是我的幻想。”

    “医生，你觉得，我的邻居和小区里其他人，哪个才是真实的呢？”

    ……

    ……

    ……

    医生张了张嘴，冷汗淋漓。

    他焦虑地搓着手中的钢笔，不知该如何回答。

    重朝看着他，耐心地等待。

    大概过了有足足五分钟，医生终于开了。

    他的声音异常沙哑：“我能冒昧地问一，您目前居住的小区叫什么名字吗？”

    重朝：“哦，叫玉磬苑。”

    医生后背上汗炸起，一背冷汗刷得就淌了来。

    玉磬苑，鸿雪市最知名的闹鬼小区。

    早在16年前，这个小区就因为附近的化工厂大爆炸遭受化学污染，所有住都被政府迁离。

    之后化工厂被清理净，小区也没人搬回去，就此废弃。

    但患者居然说，他现在就住在那个小区？

    医生脸更糟糕了。

    他看着重朝，言又止。

    诊疗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什么东西缓缓推开。

    医生意识看过去，一只漆黑的、像是一团粘的、浑遍布珠的、挥舞着无数须的异化从门里溜来，蠕动着攀爬到重朝脚边，后留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