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那般针锋相对，一路上朝夕相攒的温消散而尽。也罢，那不过只是虚浮于表面的“假温”罢了。

    方思阮将带来的东西置于他旁的案几上，捋平信纸，又伸手将笔递给他，淡淡：“小王爷，给你父王写信吧。”

    王保保望向她，视线从她面容落至雪白的皓腕上，伸手接过，蘸墨，落笔，转间信笺上行云般地洇一排字。片刻之后，他就将写完的信笺给方思阮。

    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从到尾异常合。

    墨迹尚未透，方思阮接过信笺，手指避开字迹分。她执着信笺，一一看过他信中所写的容，只见信笺里的字迹排布工整，字形俊秀飘逸、秀丽畅。容并无不妥之。

    这蒙古人倒是写了一手的好字，她忍不住暗叹，但转瞬又想到他本名扩廓帖木儿，却给特意自己起了个汉名“王保保”，想来对汉人文化颇兴趣，字写得好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今蒙古人基本可以分作两类，第一类便是如王保保这般，虽是蒙古人，但受汉人文化影响，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通，文化习俗上渐渐汉化，与汉人几乎无异。

    另一类如被罢免的大丞相伯颜那般的守旧派，仇视汉人，他甚至提过杀尽张、王、刘、李、季五姓汉人的荒唐言论。

    她看得正认真，忽听王保保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他说：“信我已照你的要求写好，你尽派人送去吧，顺便连同我这只玉带钩一起。”

    视线里又现块白玉镂雕鹅首带钩，玉质温，胜似珍珠，镂雕手艺巧夺天工，这是王保保刚刚从上取的。

    方思阮目光凝滞，却听他继续，“我父王看到这只玉带钩就知我真假。”

    她伸手接过，略带错愕，不明白到了此时他为何还是如此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