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理所当然地不希望，她和阿娘会成为那个落被动、不由己的一方。

    那她就不能去走别人为她安排好的路。

    就像……澄心她也不能再走一个罪臣之女的人本该去走的路。

    李清月问：“那你觉得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澄心没有上回答。

    在已经熄灭了烛火的殿，她其实看不见小公主问这话的神，不知那和当日嘉陵江上的有无区别。

    但她刚好看到了一光。

    那是如的月光先投在了卓云的刀上，而后经由刀锋的反照，落在殿中屋的横梁之上。

    这一被拉的刀光似乎少了几分冷意，却依然像是要将这夜给劈开成两半，也竟是在依稀间给了一个答案。

    只是还没等澄心作答，阿史那卓云就突然话说：“这有什么好还是不好的，不往边地走一走，永远没机会如公主当时所说的那样成为一名将领。能去的话自然是要去的。”

    她这话说得一不带犹豫，仿佛全然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思考。

    她甚至还跟着慨了一句：“要说当时由公主送别的薛将军也算很有远见了，他说公主也有机会往边地征的，如今虽然兑现的方式奇怪了一，但也算他猜中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稍微低去了一。

    在这一刻，哪怕光线昏暗，她也能依稀辨认来，小公主和澄心好像都在看她。

    “……我有说错吗？可惜薛将军又被调往西战线了，要不然说不定还能看到公主第一次去往前线的表现呢。”

    她是真的既觉忐忑又觉得兴奋的。

    毕竟，对于卓云这个突厥的人来说，小公主这个行的年纪本不算问题。

    反倒是她这个远行的决策，正给了卓云以一个潜在的机会。

    这个机会对她的兄阿史那真来说，可能没那么要，对她来说，却可能是她在当打之年唯一能抓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