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随其后的话更将立场说得明白。

    哪怕是赵文振这个此前从未和李清月接过的人，都好像能从她的目光中确认，那是一句发自肺腑之言。

    这位李娘话中也都是他所切会之事。

    “杀你一人，或许能将这几日间府兵意逃窜的想法给压制去，却绝不可能改变他们厌战的实。这份早已存在的矛盾只会继续激化，让海后的局面更加难以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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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文振的眸光闪烁。

    “自然是笑你将我当洪猛兽，也笑你觉得自己如此重要。”李清月慢条斯理地说，“我方才来的第一句话就已说了，有着像你一样想法的人，应当不少吧？既然如此，杀你一个又有何用呢？”

    李清月继续说：“对于他们而言，就以那青州刺史为代表，只需要确保能够凑够行渡海的兵员，就算是大功告成。所以他们可以毫无忌惮地收取富贵府兵之家的贿赂，优先择选条件更差的应征伍。可这些人家，大多在年中已经提供过一次兵员，为筹备征之耗尽了家资，本不能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盘剥。”

    他被带着跟随她的话走了。

    可要知，河南各州州府不将他们当人来看，以应付刘仁轨的征发工作为先，这个现在他面前的人也未必就是个救命之人。

    “自然是因为——我不是站在河南各州州府以及折冲府官的立场。”

    这话说得好生斩钉截铁！

    赵文振心一沉，却又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李娘的话一没错。

    可他的目光陡然间在对方手中的金丝袋上扫过，又像是忽然有一盆冰兜罩。

    充其量也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但他们不会在乎这样的人抵达战场后，到底是能拼尽全力作战，还是脆混个苟活，也不会在意将士逃亡一多，百济叛军会否攻破我大唐将士占据的城池，令丽战线也同时现问题。”

    李清月丝毫没在意于他此刻的言不逊，从容答：“你错了，我方才已给过你答案了，我说我姓李。而且，我会在意此事，是因为我的老师乃是刘都尉，而我也要参与到这场渡海百济的战事之中！”

    他冷声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那又如何？这好像不应该是你关心的事。”赵文振疑惑。

    他用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我们这些，在他们中哪里能算人。”

    她这话看似是在贬低于他，却又何尝不是在打消他怀疑对方要灭的戒心。

    他皱着眉，忍着怒火问：“李娘何故发笑？”

    “因为他们所要提供的，只是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