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却在此时提醒：“愣着什么，招呼矿工和斥候往这片山溪里找找。”

    赵文振咬了咬牙，忽然像是定了某决心一般，这才重新迈开了脚步。

    在穿过前方的林荫，见李清月伸手掰开了横亘在山上的一截断木之时，他看到后方的矿工还未跟上来，在这山林之中正是个合适的谈空间，连忙低声问：“大都督若真有隐瞒之心，那在当真找到金矿之后的开矿就要千万小心了。”

    “此地确实地广人稀，却也毕竟有戍守边军在侧，又有行将正式纳大都督治的五千多丽人。人多杂，若不慎被状告到陛面前，哪怕大都督先有战功在手，也难保不会遭到问责惩。”

    李清月停了脚步，回朝着赵文振看来。

    黄昏将至，这张到现在也不算肌丰盈的脸，更是显得要比寻常士卒壮士消瘦，但在他脸上的决绝之，却让那双睛里闪动着一片灼然生辉之。

    在他的寥寥数句之中，李清月也已听了他的态度。

    她同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可你不觉得我此举乃是对大唐、对陛的叛逆？”

    赵文振沉默了良久，直到听到后已陆续传来窸窣作响之声，像是公主的亲随与那些工匠都要走过来了，这才快速地答：“若是五年前的我，或许会这样觉得。”

    “若是一年前的我，则会觉得大都督与那些贵胄豪均为一丘之貉。但如今的话，这可能只会觉得——”

    “这笔黄金落在大都督的手中，起码是用来造福于民，造福于士卒的，总不至于现我刚遇到大都督之时所遭逢的窘境。”

    李清月的目光有一瞬的闪动。

    赵文振的未尽之言，在他字字决地说这番话的时候，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他看重的是公主对于府兵，或者说是公主对于平民的态度，更因为安定公主给他的这份知遇之恩，愿意效死以报。

    所以公主到底是要将这黄金矿脉据为己有，还是要将其敬献给天，在他这里其实都没有任何的分别。

    她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