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尽快回师支援！

    可正如父亲在信中所说的那样，他也必须小心探查军，谨防这一路自北调度而来的援军，也会随后落唐军的陷阱之中。

    事实上这番调兵也并不那么容易。

    虽然有禄东赞给的许可，也有他提前布置在这一面的接应，但吐蕃的北并不像是逻些城一般兵力集中，而是在盐泽（柴达木盆地）与萨毗泽域周遭分散布兵，往来调度到两万余人便费了钦陵赞卓不少的时间。

    而一度隶属于吐谷浑的当地羌人，要么同北若羌关系密，要么就是接受吐蕃的调度不足十年，还远没到能被随意支派的地步。

    这就导致在挥兵南之前，钦陵赞卓也必须在当金山的营地中留足够数量的守军防备不测。

    当钦陵赞卓终于抵达诺木洪地界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有说不的疲力尽，甚至比起他在西域调兵遣将、指风云还要艰难得多！

    然而被他派遣去的先队带回来的，不是吐谷浑那的战况，而是那些被唐军放还的吐蕃将士，以及——

    他父亲的死讯。

    对于年轻的钦陵赞卓来说，他还从未考虑过这样的一可能，以至于当他边有人在问他该当怎么办的时候，他竟恍惚觉得，那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模糊呓语。

    怎么办？

    “……将军可不能相信大唐那边的话，您若在此时送上门去，谁知还能不能活着来。他们或许就是知您在近，才要来上一斩草除。”

    “我等不如尽快赶回王城，与您兄会合。”

    钦陵赞卓喃喃：“……回去？”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觉到了手臂上遭到的压力，将目光慢慢聚焦到了前，也聚焦到了焦急叮嘱他的亲卫上。

    但在重新将思绪回归现实的刹那，钦陵赞卓又何其清醒地意识到，他没有这个资格过多地沉浸在父亲之死带来的苦痛之中。这个回去的选择，对他来说也过于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