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一边压制着心中的不忿，一边在心中告诉自己，今日他们的官职都还能算是在为阿娘的地位添砖加瓦，她也还能在今年，再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扬名的机会，继续拉大这个与兄弟之间的差距！

    在穿过太史局间供给学生修的屋舍，抵达灵台之前的时候，多年历练已足够让她的心绪以最快的速度平定了来。

    她也恰好在此时看见，一天文观生衣着的义公主正在自灵台旁的另一观测台上走，手中抱着的，正是勘验完相风乌的风向数据。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和李淳风待久了的缘故，又或者是她本便是如此，李清月朝她看去的时候，发觉李玉脸上的神好像愈发淡漠了些，只在为了便于事而翻卷起来的袖还能让人看到，她并没真成个仙风骨模样。

    在留意到李清月的到来后，她的神也有了片刻的变化：“你来找太史令的？”

    李清月角浮现了一笑容，“也说不定，我是来找你的呢？”

    李玉端详了她的神片刻，认真否认：“不，你若只是想知今日风向几何，我能回答你，你若问我今日天象气几何，我去勘验权衡土炭仪也能回答你。但我猜，你要问的问题，不是我能回答上来的。”

    “……我说你也太老实了一吧？”李清月跟上了李玉转灵台的脚步，摇慨。

    “不是老实。”李玉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李清月的耳中，“天文历法这些东西不能虚构，就像以我老师这样的人，在制定今年即将推行的《麟德历》时，也需一遍遍复查，确保其中并无错漏，我又怎能在自己的学识之外回答于你。”

    “我猜你也不会只想听什么五运六气的说法，要不然也不会来这里了。”

    “好吧，你说对了。”李清月答。

    在上抵灵台最层，见到因修编《麟德历》而有些憔悴的李淳风时，李清月便朝着他拱了拱手，开问：“我奉阿耶之命前来相询，历年元月十五前后，太史局便会开始推断当年有无旱，敢问太史令，当展如何？”

    李淳风抬起来，就见李清月以更为郑重的语气又问了去：“倘若——陛有在年中封禅之意，可会受到影响？”

    她问话之间目光灼灼，甚至让李淳风有一瞬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