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知，阿耶此举是为了让阿娘有更多的保障。反正让哪个亲王来遥领这个单于大都护，都不会让他们亲自前往单于都护府上任，既然如此，与其便宜宗亲，还不如便宜旭呢。可我就是觉得很是不忿——”

    “明明，公主与皇一样，都能为大唐的事业添砖加瓦，就连和亲去二十多年的弘化公主与文成公主都能牢记故国，比皇亲王得更好，为什么付这样多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竟然是有些人只要安坐安就能唾手可得的呢？”

    “前朝官员，居然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叫无功受禄，对其提反驳的建议。”

    “就像……就像阿娘明明比阿耶更有远见卓识，但在居朝堂之上的时候，还需要有那一幕帘来证明，您还被阻挡在后，只是临时应变之被迫的选择。”

    此刻不在殿中，而在并无其他人听见这番对话的湖边，李清月便将自己在前去太史局前的心中所想，都给尽数吐了来。

    只是在转看向旁同行的母亲之时，她又不免有几分忐忑。

    然而在这番俨然与时代相悖的言论面前，她看到的是她同样未被时代条例所驯化的母亲，对着她了个异常包容的神，“你怕我会觉得，这是弟不睦的表现吗？”

    武媚娘语气一沉：“可我倒是觉得，你若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才让我觉得，我在争权走到台前的时候，竟让女儿忘记了权力的排他！”

    权力这个东西，原本就是一人持有，便不容他人染指的。

    越是位的人，越应该明白这样的理。

    李旭受封单于大都护，无疑是在与安定争夺军权。就算李旭本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他的周王府从吏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

    那么凭什么要求安定毫无芥地接受这样的委任呢？

    “我昨日问了陛一个问题，我说他既然非要将这个单于大都护的位置加在女的上，免得让他的宗亲借机折腾什么事端来，也为了表示自己绝无听信谗言废后的想法，为什么不脆将这个权力给你。毕竟，若是东突厥有所异动，肯定不会是旭前去征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