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开说话之人，乃是前阵因造船使职务得漂亮被调工的郑仁恺。

    此人此刻满脸愤慨之，倒也不是胡假装来的，哪怕意识到了他所说的话多有僭越，也依然不不顾地说了去。

    “我岳丈生前无愧于社稷，死后得以享太庙，却被这一把火烧掉了他的享牌位和祭祀，算是什么理！”

    “若是人人都能对前朝的明君与直臣这般苛待，陛要以何来让天人信服。”

    郑仁恺的夫人，正是房玄龄的女儿，换句话说，他在此地的发难，比其他朝臣都要有理有据得多。

    他是真因为那把火烧到他们家的上了。

    相比于先前往洛走了一趟，又“恰巧”调来了皇城守军的李昭德，自然还是由郑仁恺来这个发难之人为好。

    大约也因为，荥郑氏并未牵扯此前的李唐宗室谋逆之中，反而还有郑夫人仕于圣神皇帝手，让他更有了几分说话的底气。

    郑仁恺那张年迈的脸上眉竖：“陛可知，安守军在将这些人拿的时候，他们说的什么？他们说自己此举是自您的授意！可难要立武周天七庙，就非要此等破而后立之举吗？”

    他仰朝着前方的皇帝望去，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可奇怪的是，面对这样的质疑，面对她的晚辈行此无状之举的表现，圣神皇帝陛竟没有任何一恼怒之，反而依旧在以一从容的姿态，端详着方众人的表现。

    见朝臣的目光全集中到了她的上，她这才徐徐开：“你刚才说，我立武周天七庙，需要行破而后立之举？”

    “不错。”

    “可我何时说过，我要立天七庙了！”

    垂落在她面前的旈冕甚至没因她这发话而摇晃，她说的一句话，却依然在这朝堂之上掷地有声。

    “可笑，武周基业自朕而始，何来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