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什么？

    在对上澄心目光的那一刻，她仿佛从那双温和而包容的睛里看到了一句潜藏的台词。

    江央沉默了一阵，在目光中闪过了一抹挣扎，讷讷开：“其实我知这个理，我更知，太殿对我已是恩厚有加，在没能回答上来那个问题之前，我不该有僭越妄为之举。我只是怕……”

    她想去跟上太殿的队伍，也是因为这一。

    “你看，无论是我们先发现他们，还是他们先发现我们，我们都还有太多需要准备的东西，怎么可能在此次征吐蕃后便万事大吉了。”

转达给你。她说，既然你父母选择将你送去，便是希望你能在投效中原后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只要你还在这里，噶尔家族的血脉便还在延续。若只为了见证吐蕃的结局，便要让自己陷险境，那岂不是和这份寄托背而驰了？”

    哪怕当日前往洛南郊大营的时候，太已说过了并不介意让她慢慢成，她也终究难以彻底放这个包袱。

    凭什么他们能得到好场。

    江央的余光朝着那逶迤而去的队又扫了一，这才答：“我怕等我大的时候，我大周都已没有仗可打了……”

    “你怕什么？”太平话问。

    她给的回答，或许也并不仅仅是在针对她的那句话。

    她更怕的是，当大周的铁蹄伴随着枪火降临在雪域原上的时候，会不会让吐蕃直接弃械投降。

    “你去过距离洛最远的地方，是你的家乡，但在更往西的地方，还有大和拂菻。在拂菻以西，还有依然广袤的土地。还有，我们到如今也还不知，若是自江南往东海，一直往前航行，到底会抵达什么地方。”

    到了那个时候，悉野家族的余孽还能如同丽宝藏王一般，在被押解回到京师后，得到面的职务安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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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你的顾虑。”澄心蹲了来，将她的脸轻轻地掰向了自己的方向。“我也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你的这份担心并没有必要。”

    “或许你终有一日会重新站在藏原雪域之上，去重新书写这片土地的结局，又或许你也会有驰骋疆场的机会，但……绝不是现在。”

    “我……”江央的语气忽然一滞。

    但她的算盘已经被拦截在了第一步。而这些话，她甚至不能直接说。

    她也总有几分忧虑，她的存在，会不会只是太殿对她叔父的牵制。

    无论能否得到，她都绝不希望吐蕃的赞普活着抵达洛，成为被武周招降的存在。

    她的父母亲人，全早已在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攻中丧命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