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难不是吗？”

    在吐蕃的朝臣里，虽然也有异军突起之人，但这些位权重的人或多或少都和当年悉野家族走雅砻后的追随者有关。

    “大论”这个最是举足轻重的位置，确实有着往复的换，但整上来说，官的姓氏大差不离便是那几个。

    说这是上位者世袭也并不为过。

    那么倘若在吐蕃存在度支巡官这样的官职，或许真要如同他所担心的那样，会成为一个最适合以权谋私的职位。

    可在中原并不是这样的。

    “在中原上国之地，文字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久到百姓之中懂得识文断字的人，并不只归世家所有。我大周的皇帝陛更是英明神武之才，提以糊名取士的方式选官员。”

    “当上了官员还不算安稳。朝廷有监察官员和朝集使，会对官员的一举一动考察，百姓也能通过铜匦上书提建议、对官员发声讨。若是政令不佳，便无法再在这个职务上去。”

    “上到宰相到属吏，都是能者居之。自显赫门的家族，确实能让他们比寻常人少走很多弯路，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能直接平步青云，执掌天人的命脉。”

    “当然，照皇帝陛和太的说法，糊名取士推行至今也不过才几年的时间，官场之上门荫仕的风气还没被彻底瓦解，印刷术的推行也还不足以颠覆一分经文的上垄断，我大周还有相当的路要走，才能让天有才之士尽数汇集于神都……”

    “但这已经很好了。”人一边听着那位武周使者往说去，一边忍不住在中喃喃。

    什么糊名取士，什么印刷术，同样是他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

    他只能从对方接来给他的讲解中知，糊名取士，是能让“隶”和“地主”都站在同一个被评判的环境之中。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就能中选当官。

    印刷术，是将识文断字的能力推向乡野之中的更多人，让他们也有机会摆脱旧日的蒙昧，走上一条和先前截然不同的路。

    就连女也能在武周皇帝的支持走上仕途，以真正对得起那句唯才是举。

    而这些中原的百姓之所以还能在生存之余有这样的机会去尝试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在那里，农耕的技术早已经发展到了让吐蕃望尘莫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