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未拦着，余光目送婢女绕过屏风，走至窗边。

    小丫蹑手蹑脚，将窗推开了一个儿。

    夜风倒来。

    脚步声近了，又在门顿住，须臾，隔传来门响声。

    是相爷回来了吗？

    不是，是隔屋的人。

    姜泠垂，淡淡地哦了声。

    她神也很淡，被莹白的月光笼着，面上看不什么绪。

    隔屋里住着的，是个女。

    说这话时，绿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主的神。只见对方也是一愣，接着低垂睫。

    她面容平静，没有再多问一句。

    小，那女与您年纪相仿，会不会是相爷养的妾室？

    在大宣，男须得先娶妻，后纳妾，以表对正妻的尊重。妾室更不可与正室同住一间院里，那些媵妾只能居于后院或外院，见了正妻更得毕恭毕敬，不能有半分唐突与造次。

    绿芜话音刚落，隔传来尖锐的嬉笑声。

    不知是不是故意让她们听见，对方笑声极大、极吵闹。叮铃桄榔的杯盏错声，似乎在讽刺她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听云阁主卧一片死寂，只余朱漆八角薰笼里的香炭冒着些气。余烟袅袅，沿着新娘的裙摆攀延至她双膝之上，再一寸寸漫她缄默不语的双、安静沉寂的眉梢

    大半夜过去了。

    隔终于消停来。

    床帐被烟雾熏得漉漉的，啪嗒一声，红烛燃尽最后一寸。

    小，五更天了。

    五更天了。

    她等了步瞻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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