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还上前辩驳，袖忽然被人轻轻一扯。只见床榻上的少女再度坐直了，朝青探了探手。

    把药给我罢。

    许是方转醒，又许是被药粥呛了一遭，她的面发白，愈显弱之态。远远望过去，她就像是被冷洗涤过的脆弱的宣纸，手指轻轻一戳，整个人就要碎掉了。

    就在她动勺之际

    季扶声蹙着眉，唤了声：

    等等。

    姜泠着勺，疑惑地望向他。

    男人瞧着她泛白的，心中有些不忍。

    你只是过度劳累，并无碍，若是不想喝，其实可以不必喝的。

    果不其然，少女净的眸光悄然动了动。

    夫人方转醒，突然喝了这么大补的东西，不但不会见其成效，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季扶声言语真挚，动到了她。

    日光穿过门与窗牖，将屋照得更敞亮了些。光影动在少女鸦睫之上，她肤瓷白，眉目乖顺，看上去万分听话净。

    就在季徵以为她要将这碗药粥倒掉时。

    姜泠想了想，低，将碗里黑黢黢的药粥一喝净。

    你

    季徵一梗。

    他通晓医术，自然知芥灵草之苦涩。莫说是前这孱弱不堪的女，就连他自己平日药，也不愿以芥灵草为引。两倍量的方糖都无法抵消其中的苦意，更何况这碗药粥里竟是一颗糖都未放。

    她着实太能忍了。

    就这么一瞬间，让他忽然觉得她活得很可怜。

    季扶声心中叹息。

    如此貌的女，可惜是个死。

    011

    姜泠自然不知季徵心中所想，她放碗，声音微哑同青温和：妾喝完了。

    后者应了声，尴尬地摸摸鼻尖，捧着空碗复命而去。